寧洛歌的心黯了一下,卻立刻振奮,“孩子的父親出遠門了,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她悶悶地道。
“糟糕!又大出血!孩子的頭被卡住了!”另外一個產婆驚呼。
“快多少些熱水!”寧洛歌急忙吩咐,自己手下不行,又從隨身帶的銀針中拔出三根分別紮在不同的穴道上。
隻是三根針紮完也不見夭兒又多大的起色。
忽然感覺到衣袖被拽了拽,寧洛歌側頭,看見了常香的臉,忙不迭地道,“你來了正好,你配合我,按著我說的做。”
隻是話落常香還是呆呆地望著她,眼神還有點猶豫。
“有話直說!”寧洛歌聲音冷肅。
“那個剛才寧府傳來了消息,說是,說是太子來了。”常香道。
“太子?赫連子煜?他不是被關在自己的府上麼?來我寧府幹什麼?”寧洛歌又下了一根銀針,這根針下去似乎有了些效用,隻是寧洛歌想起這根針的代價,有些猶豫的看著手中還空著的兩根針。
她剛才之所以遲遲不肯用這針就是因為這針法對產婦的身體傷害極大,隻怕她生產完了要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才能調養得好。
“不是,是,是前太子。”常香急得直跺腳。
“前太子?哦,對,赫連子煜變成前太子了。”寧洛歌點點頭,繼續下針。
“不是,我是說……”
驀地,寧洛歌的腦袋終於是反應過來了,手下的銀針晃了晃,她猛地抬頭,“你是說這孩子的爹?!”
常香差點喜極而泣。不停地點頭。她看看身旁的兩個產婆,剛才因為怕說出名字讓產婆聽到,說得極其隱晦。
“太棒了!你現在立刻去把他帶過來,和赫連子逸說有個朋友必須現在過來,他能夠救這母子倆。”寧洛歌語速極快地吩咐。
“是!”常香認真地點頭,連忙風一樣地又跑出去了。
而寧洛歌放下手中的針,趴在夭兒的床邊望著她,輕晃她的肩膀,柔聲道,“夭兒,夭兒,醒醒……”
夭兒感覺到自己被卷入黑黑的漩渦之中,無論她怎麼掙紮都醒不過來,反而被越卷越深,越卷越深,忽然,耳畔傳來一道熟悉溫和的女聲,“夭兒,夭兒,醒醒,赫連子灝來了,他沒死,他回來了,快醒過來。”
赫連子灝……赫連子灝……
她啟唇,念著這個名字,好耳熟,好耳熟的名字,好痛,心好痛……
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她會莫名地心痛,為什麼……
寧洛歌看著夭兒聽見赫連子灝的名字之後便不斷地呢喃著什麼,頭腦不停地搖晃,完全陷入了無意識的昏迷之中。
“醒過來,夭兒,孩子,孩子快死了!”寧洛歌忽然驚喝,聲音之大讓旁邊的兩個產婆都莫名地一抖。
“孩子,孩子……”聽到孩子快死了,夭兒迷糊地喊著孩子,眼裏瞬間便淌出了淚水,她還在呢喃什麼,身下還在下意識地用力,隻是人卻是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看見孩子的頭了!”產婆驚喜地大叫!
見這種情形,寧洛歌明白越多耽擱時間對母子二人的危險就越大,是以下手毫不猶豫,餘下的幾根針分別刺入夭兒的幾處大穴,下針之後,她大聲地在夭兒耳畔喊,“用力,夭兒,用力!孩子快出來了,用力!”
夭兒不斷地用力,完全是下意識地在配合,隻是她仍舊清醒不過來,口中不斷地呢喃著一個名字,寧洛歌看她的口型猜測她說的是子灝。
子灝……一個男子在這個朝代,而且還是一國太子,竟然還會允許女人叫他的名字,想來他是真的寵愛著夭兒。
“快出來了!再最後用力,就出來了。”產婆對於急轉直下的情勢激動地紅了眼眶,她激動地大喊,聲音外麵的赫連子逸都能聽見。
然而,夭兒卻不動了。
寧洛歌急的滿頭大汗,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慌,必須要冷靜,心念一轉,她趴在夭兒的耳畔,大聲喊,“赫連子灝來了,赫連子灝來了,他真的來了!他沒有死!”
邊說著,邊單手扶針,使勁兒地向下一壓!
“呃……”昏過去的人又有了意識,寧洛歌連忙道,“夭兒,快用力,孩子快出來了!”
夭兒緩緩地睜開眼,眼神迷蒙,淚水混著汗水浸濕了她的臉,掛在她睫毛的汗水隨著她睜開眼緩緩地流入她的眼睛裏,頓時酸澀難受感在眼睛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