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簇情花開(1 / 2)

郭襄忽然發現何足道走了,何足道的客房裏很整齊,什麼也沒有留下,隻有一把古琴。被子疊得很整齊,顯然,何足道是自己走的。

她問過客店的掌櫃,掌櫃也沒一無所知,隻說昨日傍晚,何足道去將兩人的賬都結完了。

郭襄忽然想起昨夜的那個夢。昨夜,楊過來到了他的窗外,癡癡的看了她許久,她叫了聲“大哥哥”,楊過就消失了。

也許,那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隻是,那個人卻不是楊過。何足道畢竟還是走了,郭襄不知道是應該為他感到傷心還是快樂。

而數年之後的此刻,當郭襄快要接近何足道所在的劍廬的時候,她的心也起伏不定。身後的追殺者雖然暫時沒能跟上,但幾次交手下來,她已經充分的了解了這些殺手的可怕之處。

這簡直就是一群殺人機器,不管什麼樣的危險都不能使他們退縮,他們的活著仿佛就是為了殺戮一般。而她也已多處受傷了,好在不是內傷,都是些皮外傷,但她這一路西來,能夠活著,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奇跡了。

在這樣凶險的追殺裏,郭襄漸漸發現,有時候武功是沒有用的,有用的是本能、直覺和毅力。

好在,她已將接近何足道所在的昆侖劍廬了。然而,她不確信的是一別經年,故人是否無恙。其實,她西來西域的目標不是何足道,而是明教。

李家集一戰,她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化為烏有,而襄陽之圍又迫在眉睫,她不得不將目光轉向這個實力最強的明教。在她的計劃裏,是要將明教卷入襄陽之戰,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她已沒了選擇,她不想放過任何一線希望。

她也知道,這即將來臨的一戰是極其凶險的,她決不能將何足道卷入進去。但此刻,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因為追殺者就在身後,她必須先解決這些殘忍的殺手,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她隻有向何足道求救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必須活著。多年的江湖經驗,使她越來越明白了自己的重要性。她知道,自己的存亡,對襄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也是為什麼她的身後一直有殺手跟著的原因。

郭襄的馬漸漸顯出了疲態,何足道的劍廬是在山上,那匹疲倦的馬走的腿都打顫了,郭襄心中不忍,拍了拍馬背將它放在山間,自己一個人上了山。對於何足道的劍廬,西域一帶竟幾乎人人都知道,郭襄隻稍微一問,便有很多人爭著來給她指路。

郭襄順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向著山頂尋去。山路邊草木茂盛,郭襄幾乎是從草木中穿行而過,可見此處往來人煙的稀少。

隨著山徑草木的漸漸茂盛,郭襄的心也不禁越來越忐忑了。她所擔心的是劍廬已荒,人麵不知何處去。

忽然,從山徑右邊的山坳裏,傳來了咚咚的琴音,這琴音於郭襄而言,無異於一顆定心丸。郭襄定了定心神,循著那琴聲一路撥開草木前行。又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郭襄的眼前豁然開朗。

她撥開草木向那山坳望去,隻見一個白衣男子在一簇簇的情花叢裏輕輕的撥動著一張古琴。

那琴曲正是在朱家大宅何足道為她彈的那首,此刻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斜陽將那男子的身影拉得悠長悠長,而他的身畔,一簇簇的情花開的正茂盛。

郭襄驀地想起多年前他們同遊絕情穀的情景。自離開朱家大宅之後,郭襄與何足道一路西行,偶然間路過絕情穀,何足道曾聽郭襄說起過在絕情穀發生過故事,提議要進穀一看,郭襄也有進去一看的意思,也就點頭同意了。其實在郭襄看來,這個進穀多少有點憑吊的意味,憑吊的是過去的悲喜。

二人到了穀中,此時的絕情穀荒蕪已久,此時正是清明時節,野草漫長,已經遠遠沒有當年的清幽了。二人邊行邊聊,不勝感慨唏噓。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公孫綠萼的墳前,郭襄曾聽母親說過公孫綠萼的故事,是以對公孫綠萼的名字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