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走近公孫綠萼的墓邊,驚奇的發現那目前竟放著一束野花,墓邊的荒草被人很小心的拔在一邊。
野花尚未枯萎,拔掉的荒草的泥還沒幹掉,顯然是有人剛剛來掃過墓。卻不知是何人,還記得這麼一個孤孤單單死去的女子。郭襄正生疑間,何足道忽道:“襄兒,你看這是什麼?”
郭襄回過神來,卻看見何足道手裏拿著一小塊白色的布料。郭襄接過布料,赫然發現正是小龍女常穿的衣裙的布料,顯然是她在掃墓時不小心掛在草叢中的。
郭襄的心裏酸酸的,她忽然莫名的有些嫉妒起躺在墓裏邊的公孫綠萼了。她的心開始飛揚,從絕情穀一直飛到風陵渡,再飛到黑泥潭,飛到百花穀,飛到襄陽。“那是什麼花?”
何足道忽然很驚奇的叫了起來,把郭襄嚇了一跳,在郭襄的印象裏,何足道是從不高聲大叫的。
郭襄順著何足道的手看去,之間公孫綠萼墓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叢鵝黃色的小花開的正茂盛,煞是惹人憐愛。未等郭襄說話,何足道已經飛奔了過去,就像是一個愛極了花的少女一般。
郭襄忽然想起母親跟她說過的絕情穀的那種奇花,心下一驚,趕忙叫道:“不要碰它。”何足道聞言一驚,收起伸向那花朵的手,他願意是想要將那叢鵝黃色的小花摘下送與郭襄的,但聽她這麼一喝,也就將手收回來了。
郭襄走進那叢鵝黃色的小花細細的看,發現那小花的莖上竟長滿了細細嫩嫩的小刺,與母親曾與她講過的情花的形狀很相似,道:“這是情花。”
何足道曾聽郭襄說道情花的厲害,吃了一驚,心道:“幸虧沒被紮到。”郭襄卻一副不解的表情,自語道:“不對,這情花不是被大哥哥們全毀了嗎?怎會又出現在此處。”
何足道道:“想來是楊大俠他們沒有將殘根挖盡,春風吹又生了。”郭襄心道:“大哥哥深恨此花,又怎麼可能沒挖盡?”但此話卻不想對何足道講,隻點了點頭,道:“也許是吧。”
郭襄等人卻不知道情花的生命力極強,隻有還有一塊根沒有死去,甚至是一粒種子,隻要條件適合,就能長出來。
就像,多年前埋下的一段情,會在很多年以後長出來一般。
這一點連楊過當初在鏟除情花時也沒想到,畢竟,情花坳中那麼多的情花,留下一兩塊殘根也是有可能的。
何足道卻似極喜歡這些花,臨走還戀戀不舍的看了它們幾眼,大有將它們連根拔起帶走的樣子。
郭襄自見了那塊白色的布料後便一直魂不守舍,兩人一路走去也很少說話,何足道幾次相問都答非所問。
何足道雖對男女之事比較遲鈍,但也看出了些端倪,跟著失魂落魄起來。兩個失魂落魄的人又默默地走了一天的路程。進了一家客棧,店小二將兩人的坐騎牽下去後拿上了些晚飯,郭襄剛吃了幾口忽然癡癡的笑起來,忽然幽幽歎了口氣,問道:“你說大哥哥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啊?其實我就想見他一麵。”
何足道見她心中痛苦,有心想要安慰她幾句,一句話卻哽住了喉。
郭襄心中悲苦,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何足道癡癡的凝望著郭襄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當晚,客棧的客人都聽到了一陣淒涼的古琴曲,在他們的一生中,從沒聽過這樣淒涼的曲子,況且是用古琴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