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賈母正在房中與王夫人,薜姨媽,鳳姐鬥牌取樂。隻見王夫人房中的玉釧走來說,“官媒朱大嫂子來了,要見太太。”賈母說道“你且去,這裏讓鴛鴦幫你瞧著。”
王夫人出來見了朱大嫂子,問她何事,那朱大嫂子陪笑到“我今來,是受了托,相看你家姑娘。”
王夫人答到:“你說的可是三姑娘?”朱嫂子回道:“實不相瞞,我這是受忠順王府之托。他那府上的三公子滿了十七,這三公子長的好,書也念的好。去年鄉試中了舉人。最受王爺,王妃器重。如今那府裏叫我到各家相看,要給三公子選了親。你府上的三姑娘樣樣都好,我也是知的,隻是雖說自小跟著太太,可畢竟不是嫡出。王妃的意思是定要一個出身清貴,模樣好,又知書達理的小姐才配的上。那府上聽說這裏林小姐才貌不凡,出身清貴,特特托了,讓我來相看。”
王夫人暗想,雖說兩府素無交往,可這門弟也不侮沒這林姑娘,若成了,也去了我這一塊心病。想到這裏,王夫人說道“其他的姑娘,我還作的主,隻是這林姑娘我卻作不得。她是老太太的外孫女,凡事定要問過老太太才好。你且坐坐,等我進去回了老太太。”
這邊,王夫人回到賈母房內。賈母問道“她是給哪家保媒呀?”王夫人道“是給那忠順王府的三公子。”賈母停下手裏的牌,“雖說我們兩家沒有交往,可畢竟是王府。若成了也不是壞事。你可去叫了三姑娘?”
王夫人回道“可那王府要相看的並不是三姑娘,乃是林姑娘。”
賈母推了手裏的牌,。眾人都不說話。賈母低頭想了會兒子,說道“你把那朱嫂子請到這裏來吧。”
一時王夫人帶了人進來。朱嫂子給賈母請了安,在賈母下首坐了。又把先頭的話說了一遍,還說“雖說這三公子襲不了爵位,可是嫡出,又很有些才情,將來中個探花,榜眼的,都說不定。這林姑娘若嫁了去,將來保不定能跟老太太似的封個一品誥命。”賈母笑道“朱嫂子,你這嘴可是曆害,就是個石頭人都能被你說動了心。”
賈母又歎道:“我知你來相看我家的林丫頭,隻不巧,她身上不好,在房裏躺著,起不了身。我們這林丫頭,不是我自誇,樣樣都是極好的,隻是這身子不牢,自從會吃飯,就開始吃藥。怕是沒有福氣跟王府結親。再者,她也才及笄,等她再長長,身子硬實些,再說吧。”
朱嫂子回道“我原不知這些,即是這樣,我且到別的府中另尋了。”說著就要告辭。賈母笑道“你且別忙去。我這裏還有一姑娘,若作成了必是一頭好親。”
朱嫂子聞說,忙問“是哪家姑娘?”“是我們太太的外甥女。薜府的寶釵,寶姑娘。”朱嫂子細問起品貌,門弟。她並不知薜姨媽也在,麵有難色,歎道“好是好,隻是那王府一再囑咐要定那出身清貴的,並不圖人家小姐的陪嫁。這皇商怕不夠清貴。”賈母看那薜姨媽不自在,趕緊攔了話頭。
這裏送走了朱嫂子。賈母又對眾人歎道“林丫頭轉眼就大了,如今就有人家來相看了。”
鳳姐道“老太太難不成還想留妹妹一輩子?可不曾聽人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賈母笑道:“鳳丫頭真會說嘴,我何曾攔著你妹妹不讓嫁。別個我不說,隻你這林妹妹,我定要給她配個知根知底的,性格脾氣都好的。想我們跟那府又沒交往,隻憑這官媒說的天花亂綴,就定這頭親是斷不行的。可不能象二姑娘,嫁過去,隻受氣。若不然我死了如果去見你姑媽。”眾人連聲附和,一時散去。賈母又讓人傳話,讓黛玉晚上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