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雙手各拿一隻肉勾子,撥打著各種“兵器”,安德海拿著殺豬刀,不時地出手捅人,王禹令要保護皇上,又想保護百姓,隻好搶了掛肉架旁的一根梃杖,在皇上和百姓之間舞動起來,梃杖發出嗚嗚的響聲,驚得百姓紛紛退後,王禹令想乘機引皇上出門,一抬頭卻見安德海舉刀正要刺向羅昌,他一個箭步過去推開羅昌,未想到這一刀卻紮在他的右臂上。
安德海這一刀紮得太狠,王禹令手一鬆丟了梃杖,眾百姓見壞人傷了自己的人。吆喝著又衝上來,王禹令左手拾起梃杖,揮舞著擋著眾人,回頭喊了聲:“爺,走啊。”他在前麵開路,皇上和安德海緊隨著,三個剛衝到大門口,忽聽門外有人喊:“巡城禦史來了。”
堵在門外的百姓一見官兵來了,忽啦閃開一條路,大聲喊著讓官兵進去捉人。巡城禦史提著劍衝進門,剛喊了聲:“哪裏來的野小子。”一抬頭,立刻嚇得雙膝跪倒在地。
巡城禦史一跪倒,頭前的幾個軍士愣了愣,也稀裏糊塗地跪在地上,百姓見巡城禦史和軍士們都跪下了,猜到來調戲荷花的不是一般人物。剛才猛打猛衝的幾個漢子回身先溜了,其他人一見,也紛紛跑回家了。
借巡城禦史問侯皇上的一瞬間,王禹令快步走到嚇得避在牆角的荷花和羅昌麵前,低聲說了句“快逃離此地”,又急忙轉身走到皇上身邊說:“爺,咱們快回家吧”。攙起皇上走出門。
當晚,安德海領人去荷花家,想借個罪名將她捉走,誰知到了小巷一看,她家大門上了鎖,令人翻牆進去,卻見院裏清清,屋內空空。安德海這一下吃驚不小,他想起王禹令為羅昌擋了一刀,又想起曾見他對荷花兩口子小聲說了句話,再想想昨天用驢車接荷花好似走漏了消息的事,猛地“啊呀”了一聲,咬牙切齒地罵著王禹令,領人匆匆回宮。
王禹令回宮找太醫包了傷,回房後一直躺在床上,他回想這三天的事,不時地長籲短歎:皇上變了,變得昏庸無道了。自己給禍害百姓的君主保駕,是忠良之臣還是奸佞小人?他想到天晚,決定明天辭去官職。起身正想收拾行囊,忽見安德海闖了進來。
安德海盯著王禹令看了半天,冷著臉說:“有人明裏忠君,暗中卻在壞皇上的事,自己以為做得機密,卻不知已經露了馬腳。”他見王禹令冷笑著不說話,“哼”了一聲又說:“荷花兩口子逃走了,皇上讓你去說說這事哪”。他說完正要回身走,王禹令搶前一步,一抻手把他的下嘴巴掰脫了,安德海想叫喊也喊不出聲了。
王禹令將安德海摁在地上,抽下他的褲腰帶,將他的雙手背著捆了起來,又把他的頭摁進他自己的褲襠裏,輕輕笑著說:“這叫‘閹人頂褲檔’,是老輩傳下來專治你們這種人的辦法。也叫‘大頭對小頭’,讓你想想淨身時受的苦,不要禍害百姓。小子,你才十七歲啊,若再不學好,隻怕難得好死啊。”他穿上一套便裝,尋了幾錠銀子裝好,又說:“等有人來放了你,且給皇上傳一句話,讓他想想‘有百姓才有天下’是何意思,也請他不要找我,我孤身一人,你們是找不到我的。”說完,輕輕出門了。
十一個月後,王禹令在膠東大基山的道士穀中學道,聽到皇上因淫樂過度病死的消息,他給師父風悅道人講了皇上因“蓋西城”和百姓打仗的事。風悅道人聽罷,皺著眉頭說:“皇上戰百姓,是亙古未有的事,這當為‘天下第一仗’啊。又過了七年,聽說安德海因禍害地方被殺,他又給弟子講過“天下第一仗”的事。
王禹令八十八歲無病而終,此為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