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嘩啦,阿棄站起了身子,走過去,將貪狼緊緊按在欄杆上的的手拿下:“本來便是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護他才積攢的力量,既然現在他需要人手,拿出來又有什麼不可以……”
聲音淡薄無謂,越發顯得貪狼的激動與口不擇言是多麼的可笑。
貪狼也真的笑出了聲,笑的臉都泛了紅:“有什麼不可以,有什麼不可以?阿棄,你真的是偉大的可以,這樣不求回報的愛……”
阿棄抬起手,按在貪狼的肩膀上,感受著他激動的顫抖:“不是了!”
“什麼?”
貪狼停住了笑,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有些期待地看著男人平靜的麵色。
“你以後待在他身邊,便要盡心效忠,不用再期待我這個廢人了……”
可惜,阿棄的話,不是貪狼想聽的,他臉色一變,便要向前。
“若是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那麼,便聽我的話!”阿棄平靜地坐了下來。
他們的約定,貪狼的手握成了拳,停在男人三步開外,無法向前一步:“你跟我走!”
阿棄看了一眼貪狼身上的夜行衣,冷然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轉瞬即逝,卻還是讓貪狼看呆了眼。
“不了,我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裏的!若是我走了的話,他不會再留下你!”
“我也不稀罕留在那個薄情寡義的人身邊!”
恨恨地咬牙,貪狼欲言又止,想要告訴阿棄君天遙身邊最近出現的男人讓他死心,可是,他現在的處境,現在的樣子,他不敢說出來。
“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好自為之!”
將鐵門上的鎖鏈重新鎖好,貪狼熄滅手中的火折子,身形一展,向著出口遁去。
陰寒凜凜,貪狼的離去,讓這間囚室更加的孤獨,阿棄的手按在冰冷的鏈條上,冰冷的薄唇,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再等等……”
他想要再等等,他想要等到徹底死心的那一刻,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東西之後,他的心,便可以比那個人還狠,才可以成為最後的贏家。
詭異的笑容,到了最後,漸漸地轉變成了哀愁。
——
貪狼手中彈出勁風,將被他點住的看守弄醒,風聲飄過,幾個看守的侍衛晃了晃身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遠處的白影閃過,君天遙背負著雙手,靜靜地佇立在枝頭:“為什麼不走?”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卷帛書,殘破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即使不翻開,他也將裏麵的內容爛熟於胸了,蠱者,毒蟲類,相傳最早的蠱蟲來自於苗疆,將許多毒蟲放在一個器皿中,讓他們互相噬咬,最後剩下的那條毒蟲,便為“蠱”。
很多傳說中,蠱蟲奇異恐怖,有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功用,傀儡蠱,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和生蛇蠱……不一而足。
本來隻是苗疆之內神秘存在的蠱蟲,後來有一個西域人不知如何得到製蠱奇術,且更上層樓,將本來便陰詭莫測的蠱術研究的更加高深,在中原武林中掀起了腥風血雨。
手指細細地撫摸著布帛,絲絲縷縷的線條,在指腹之上跳動。
從知道阿棄對他下蠱開始,君天遙將男人關押起來的同時,便已經秘密找人尋來各種奇術秘聞,希望找到解決的方式,他不習慣將自己的命放到別人的手上,能夠自己心中有數,再尋醫者或者逼迫男人也不急。
“真是沒有想到……”
他得到的這本殘缺的帛書中,雖然沒有具體製蠱方式,卻將各種奇蠱的習性特點,記敘的一清二楚。
“子母蠱……”
君天遙喃喃著這三個字,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該覺得更加難受。
子母蠱,又名命蠱,子蠱為輔,母蠱為主,中子蠱者,必定受製於母蠱,若是母蠱受到傷害,子蠱必定承受雙倍的傷害,而母蠱也可以減少些許傷害,母蠱亡,子蠱死,子蠱亡,母蠱不會有一點兒事。
而廢除武功,丹田破碎,便算是很重的傷害了,他沒有一點事情。
枝葉搖動,君天遙將手中的帛書放入袖中,轉身望著憑空出現的黑衣人:“什麼事?”
“少主,漠公子醒了,正在院中獨酌!”
對了,他吩咐過,漠想要做什麼都隨意,但是,要隨時向他回報那個人的行蹤。
君天遙臉上的表情變幻了一瞬,勾唇淺笑:“這才分開多久,怎麼就開始想我了嗎?”
這句調侃的自問,黑衣人沒有辦法回答,君天遙也不需要答案:“吩咐下去,這裏的守衛力量加強一倍!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讓任何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