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發作而矣!”
薛語嫣冷著臉,眼中滿是惡意,君天遙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個錦盒中的東西,臉頰紅了紅,又有些意外的高興,她可不可以認為,慕容不是那麼在意君天遙了。
慕容恨著他,卻可以有走出來的一天?
心情意外的舒緩輕鬆,薛語嫣正想著要怎麼不漏聲色地給君天遙更多的教訓,一個侍衛匆匆進來:“姑娘,您家裏來人了!”
柳葉眉挑了挑,薛語嫣眼底滿是不虞,正要說不見,侍衛的下一句話,讓她改變了主意:“是丞相身邊的柳葉,說是關於您的親事,皇上有意賜婚!”
賜婚,賜給誰?侍衛眼底曖昧的笑容,還有更形恭敬的態度,薛語嫣隱隱有了個讓她不敢置信的猜測,坐立難安,好一會兒,她咬了咬唇,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心不在焉地交代了被她留下的丫鬟幾句話,匆匆離去。
“如眉姑娘,你也去歇著吧,這裏有在下盯著便是!”
在小丫鬟眼睛酸澀的眨了眨自己的明眸時,沒有跟在薛語嫣身後離去的侍衛,走了過來勸說。
“不用了,小姐既然吩咐了我,我自然……厄!”
輕促的一聲叫,如眉的身子軟軟地倒下,侍衛忠厚的臉上,露出一個陰沉的笑容,擦了擦自己剛才碰觸女子的手,厭惡地皺眉。
君天遙不知道這一時間的變化,他便以這樣貌似思索的姿勢呆了好一會兒,直到適應了突如其來的軟弱無力,才一點點站直了身子,將散亂的衣襟理了理,便像是去赴什麼宴會一般,悠然邁步。
輕緩自在的樣子,絲毫不見一絲被囚禁,被羞辱的難堪,反而像是一個主人般,隨意地順著鎖鏈能夠達到的範圍,撫摸著家具擺設。
腳裸一緊,鎖鏈的長度已經到頂,君天遙微微偏了下頭,似是有些不虞地看了一眼,轉頭,盯著墨竹:“在下已經將近半月不曾沐浴……”
他說著,做出一個嗅聞的架勢,鼻端的肌膚皺起了一個小褶子,意外的有些俏皮感覺。其實,君天遙身上什麼怪異的沒有,反而多了一股子不屬於自己的幽冷澀然香氣,他的身上,沒有汗漬,沒有汙垢,便像是每日裏都被人細細打理一般。
想到睡著時的無知無覺,撇了撇唇,不知該感謝那個為自己擦拭身體的人讓他不至於臭氣熏天,還是應該憤怒於自己被人每日裏白白占了便宜,卻不知是哪個。
刷然聲響中,轉身,床榻後紋著百鳥朝鳳圖案的牆壁中間裂開了一條大大的縫隙,向著兩邊移動,熱氣氤氳中,君天遙看著人工開鑿的溫泉,裏麵雕梁畫棟,精致華美,噴出滾燙泉水的口子,被雕成了形態各異的花鳥蟲魚,池中心一個蓮花台,下部是碧玉色的澄澈流轉,上邊是白玉無瑕,兩者合一,無縫無隙,渾然天成。
溫泉池子其實是最鄰近床榻的,鎖鏈的距離,目測了下,應該是可以到蓮台之上的。
這麼多正正好的準備,耗時耗資都是巨大的,若說是全為了他一人準備的,那根本不可能,君天遙想到這個可能,不知為什麼,沒有得意,莫名的覺得有些冷。
——
“你去見過那人?”
即墨寰轉身,看著在自己身前跪著的娃娃臉男人,詢問。
“是,屬下……”
戚統領還沒有說完,即墨寰皺了皺眉頭,氣勢全開,屋內旋起一股冷流,讓撲麵迎上的人我,微微顫抖了下。
即墨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難言的沉默中,忽然開口,打斷了他辯解的話:“是什麼人?”
戚統領的腦袋低垂,掩去自己的目光:“是個普通書生,進京趕考,身份上沒什麼問題,隻是樣子頗為秀麗!”
即墨寰盯著戚統領,在對方快要被他的氣勢壓垮時:“琦兒找的新玩意兒,你去做什麼?”
“屬下奉命去送些東西!”
戚統領屏住呼吸,越發恭敬。
“哦?誰的命令?”
即墨寰冰冷的臉上完全看不到好奇,戚統領額頭滴汗,有些緊張,他一直知道麵前人的厲害,清亮的聲音,意外地多了些幹澀:“奉郡王殿下的命令!”
“誰的命令?”
他再次問道,似乎沒有聽到戚統領斬釘截鐵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