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妃激動地無意中打翻了一個酒樽。
眾人正為曲子奏出的美妙景色所陶醉,聽到“叮當”一聲,都紛紛回過神來,開始打量去這些美麗的少女們。
黑夜之中,他們看得並不真切,隻是覺得這些美麗的少女離他們越來越遠,並在一場大雨後,徹底消失。
玉笛之聲褪去,少女們悉數步入畫舫之中。
這時,有一艘更為精致的畫舫出現在湖麵上,漸漸地向他們駛近。
畫舫上貌似有三個人,但是都沒有出來。他們隻能通過窗戶紙上的投影,來觀賞畫舫中人在演的故事。
“荼蘼香散一簾風,杜宇聲乾滿樹紅。南軒一枕梨雲夢,離魂千裏同。”
清婉的曲子在雲間和水中遊蕩。
透過朦朧的光影,他們又能看到大雨過後的江南,一對情侶出現在橋頭,其間還帶著琵琶的曲調。
三月的江南,草長鶯飛,一位貴公子和一位長發如瀑的歌女在橋頭相遇。貴公子被歌女的歌聲打動,一連數日,天天去聽她唱歌,捧她的場。終於打動了歌女,兩人也因此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諾言。
在大家都沉迷的時候,洗好臉,又換好頭麵的虞莫瑤已經溜到湖邊。
不是跟江吟雪說好,唱《將進酒》的嗎?怎麼會有變數。不過,這也蠻好聽的。雖然自己受了屈辱,但是如果這曲子能唱的讓大家都滿意,也算是送了大哥一份好禮,虞莫盈可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禮物。
隻是一個尋常不過的故事而已。殊不知,水榭裏,虞振遠原來那張微醺的醉容,已是蒼白一片。
掌舵的人給畫舫調了個方向,讓船首正對著水榭。
三個人陸續從畫舫裏走出,繼續用又彈又唱又演的方式,講訴著這個故事。
“叮”一聲,璃妃的酒樽又掉了。抱著琵琶的那個人不就是虞莫盈嗎?原來她是躲進了江吟雪所在的畫舫裏。
“五小姐才是深藏不露啊!跟江姑娘配合得相當好!”已經有人感歎虞莫盈彈琵琶的技藝。
月光在她的身上灑下光輝,虞莫盈的手指繼續在弦上彈撥,連眸子都沒有抬一下,前世最擅長的就是彈琵琶,蕭燁最喜歡聽她彈琵琶。而蕭燁喜歡的一切,她都會厭惡,如果不是有需要,她都不打算再碰。
“咦,這個音好像錯了。”
那個人的話剛說完,大家就聽到了琴弦斷裂的聲音。
琵琶被虞莫盈移到胸前,一枚暗器將琴弦割裂,被釘到琴身上。
若非她用琵琶護住,這枚暗器隻怕就穿入她的胸口了吧。
沒有任何預料,又是一枚暗器朝畫舫襲來,但這個玩意難不倒戈弋,在眾人還沒看明白的一瞬間,戈弋已將暗器接住。
戈弋沒有戴狼牙麵具,他有一張融合了胡漢特色的臉,棱角分明,他惡狠狠地瞪了水榭中的虞振遠一眼後,又用內力將暗器朝虞振遠擲去。
“虞府混進刺客了?”
水榭裏開始亂了起來,貴客們都急著往安全的地方躲去,大批的侍衛也正在趕來,準備來一場惡戰。
虞振遠抽出長劍,把暗器擊到湖中,喊道:“住手,不是刺客。”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跟身上的緋紅絨袍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如果硬要讓江吟雪和戈弋走投無路,他們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話,他的聲譽就要毀了。饒他們一命,說不定江吟雪還會念在往日之情,不把事情說出來。
可是,璃妃要殺的是虞莫盈,現在虞莫盈出現了,她哪裏肯善擺甘休,況且她並不知曉虞振遠的那筆風流債。
塗著丹蔻的手指在杯碟上有旋律地擊打著,黑夜之中,璃妃發出了無數暗號。
頃刻之間,數枚暗器來勢洶洶地直衝畫舫而來。
“虞振遠!”
戈弋發出一聲怒吼,施展出鬼魅一般的身法,將所有暗器都如數接下,並保護著江吟雪和虞莫盈,讓他們退到畫舫裏麵。
“遠兒,這兩個人你認識?”大夫人疑惑地問道,她也已梳理完畢,回到了席上。
“不認識。”虞振遠一口決絕的回道,額頭上的冷汗在不停冒出,他心裏在祈禱著,今夜的一切要盡快過去。
虞莫盈放下琵琶,臉上冷若冰霜,連平日裏半真辦假的笑容都不在了。虞振遠,你真是夠懦弱。
她知道戈弋的武功很好,他的身形能夠瞬息萬變,跟名門正派的武功不太一樣。戈弋也確實是這樣,特別是在這樣的黑夜之中,他如鬼魅般穿梭,跟夜色融為一體,暗器也大多被他收入囊中。
但是,璃妃下了必殺的決心,暗器越來越多,有的已刺破窗戶紙,差點刺到畫舫裏的人身上。
“公子,發暗器的人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啊。還有,五小姐也在裏麵,我們要不要出手?”侍衛們摸不清狀況,隻好去問看起來了解一點狀況的虞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