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扇一收,宮少卿謙謙有禮地說道:“一個大夫也會有誤診的可能,可以請別的大夫再來為五小姐診治。”
對於後果的事,他選擇隻字不提,意外情況太多,不能輕易許諾。
“別的大夫?少卿,有人選嗎?”
虞施的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慕容風就接過了話。
“姑父,我自幼體弱多病,在鄉間長大。所謂久病成醫,對於醫術還是略通一二,不如就讓我為阿盈探一探傷勢。”
這簡短的一句話如春風拂過,讓堂上所有人的心裏都莫名地鎮定下來。他們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死而複生”的慕容家三公子。
一身白衣,澄澈的眼眸裏無半點貪嗔癡怒,仿佛早已看透世間的浮華,也許也就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的心態吧。
宮少卿思慮了一下,認為慕容風是慕容家的人,上次的事,慕容家和虞家也鬧不和,而且他的姑媽又是被虞莫盈整的中風,他敢情是不會偏向虞家,也就沉吟道:“讓慕容兄去診治,甚好。”
而虞施也有自己的考量,慕容風這個人,上次挑了個那麼巧的時機重新出現,證明了宮銘的一派胡言,此人對虞家安的是什麼心?
“風兒,阿盈你可要好好診治。”剛好,借這個機會也可以看一看。
於是,慕容風在綠袖的引領下,去了曇園。
眼前驟然一亮,陽光透了進來,虞莫盈在紅杏的幫扶下,才算努力地坐起來,看到慕容風走進來,她心中已是訝然。
“小姐,風公子是在少卿公子的建議下來為你檢查傷勢的。”紅杏在她麵前有意地提醒道,想要虞莫盈不要放鬆對這個人的戒心。
宮少卿真是多心,那自己要是不配合,確實就要著了他的道。
虞莫盈的臉上慢慢地撐起一個笑,對慕容風溫和地說道:“那就有勞風表哥了。紅杏,你去準備紅絲線。”
紅杏依言下去,但隻聽慕容風一口回道:“不用懸絲診脈,我隻要把脈,再查看,阿盈,你不會介意吧?”
他的發絲半披散著,神情沒有半點變化,看不出來是什麼心思。
“風公子,男女有別,小姐她畢竟......”
紅杏一聽,就想阻止,可被虞莫盈打斷了。
“若風表哥執意如此,我也隻能是卻之不恭了。”即使是蒼白的臉色,她臉上漾出的兩個梨渦卻比冬日的陽光還要明媚。
慕容風略微頷首,拾步而來。紅杏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在床邊,並且隨時警惕著他的動靜。
一隻皓腕從帳中探出,纖細得仿佛能折斷。慕容風將手放上去為虞莫盈診脈。
他的指尖一抵到脈上,就是觸骨的冰涼,好似這個人的內心也是沒什麼溫度的。
在慕容風把脈的時候,虞莫盈已經想了很多個打算。她不介意讓自己傷得更重一些,而且這個人要是幫著宮少卿來對付自己的話,那麼,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風表哥,我的傷有大礙嗎?”虞莫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隻聽慕容風的視線從她臉上略過,漠然地說了一句,“無妨。”
這話說的虞莫盈和紅杏都是一陣心驚,還好這屋裏沒別人。
看來這個慕容風並不是友了,況且他還知道自己那麼多事,是該讓戈弋出來將他先扣住了。
虞莫盈的聲音愈發虛弱,訕訕道:“風表哥的醫術真是高明,可比那些庸醫好多了,若真無妨,我還要謝謝你。”
慕容風沒有回答,眼神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讓她聽著放心的話,“你我無仇無怨,你放心,不該說的,我不會說。”
他這樣看上去不像活在世俗裏的人也有仇怨?虞莫盈心中不免感到疑惑,不過,確認他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就好,其它的事,都跟自己沒關係。
但是,她剛剛想開口說話,慕容風就將她一把拉起,將她的衣服拉到兩邊,露出雪白的香肩。
他這一舉動,頓時讓虞莫盈和紅杏感到驚慌。
“風公子,這裏是虞府,你要是對小姐有什麼不詭之心,我就叫人了。”紅杏趕過來想將虞莫盈從慕容風的手裏拉開。
可是,紅杏的力氣比不過慕容風,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情急之下,紅杏作勢就要喊出來了。
“我隻是給阿盈做針灸,緩解一下她的傷勢。”慕容風悠悠地說道。
一排銀針已經被他從衣襟裏拿出,擺放開來。
這麼一來,倒顯得自己多心了。虞莫盈也就不多說,她將前襟盡量地攏緊,隻露香肩在外。要是讓赫連煜看到,他非得將她剝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