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請坐。”有宮人帶著易非台到了一側的楠木椅上坐下,在他的旁邊,早就有另外一個人坐著了,他穿了多層服飾,顏色多已暗色為主。
領口和鑲邊的花紋都是呈現並蒂蓮花狀,他的冠冕上,則插著幾根彩色的翎毛。
“這位是霽月族的通靈巫師,不知三王子可有印象?”赫連羽煬給他們做著介紹。
易非台隻是略略地看了一眼,就說見過。
霽月族的通靈巫師大名鼎鼎,但是,在霽月族和青黛決裂之後,他竟然暗中選擇跟從了青黛。
赫連羽煬的唇角微動,“巫師說過,他連以一塊寒玉連通生死,來幫助朕。那三王子又是想如何讓朕見到朕心中的女子?”
那個巫師一聽,傲嬌地把自己的那塊碧藍寒玉拿出,在所有人麵前,都晃了一晃,引得很多宮人都好奇地張大眼睛。
易非台並未理會那塊寒玉,他的視線似是無意地在閣內掃視。須臾,他見到了在西麵的窗欞上,有一盆開得正盛的曼陀羅,曼陀羅已呈血紅色,像是浸染著鮮血所成長的。
虞莫瑤偷偷抬眸,見他往那邊看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巫師說他能連通生死,微臣則有信心說,微臣不僅能連通生死,也能讓兩個多年未見的活人重逢。”過了一會兒,易非台淡然道。
通靈巫師的臉色立即黑了下去,赫連羽煬的眼眸中劃過不易覺察的震驚。
他朝身旁的公公打了個手勢,公公立即俯身,恭敬地貼了下去。
“易三王子,陛下讓我先帶你下去,等到晚間時分,再麻煩你過來。”不多時,他緩緩地走到易非台和巫師的身前,客氣地把巫師請走。
他又對易非台說道:“三王子是陛下的貴客,在宮中停留的時間,老奴可帶著王子四處走走。”
易非台撇頭看赫連羽煬,赫連羽煬已被人重新推入帷幔內,隻有虞莫瑤陪伴著他。
“那就有勞公公了。”易非台收回視線,跟他出了凝霜閣。
那個公公心中對易非台是十分敬佩,引著他去禦花園轉悠了一圈,又詢問他要不要去看望月閣的歌舞。
易非台想著就要隨口應下,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前方晃過。
那是虞莫盈,她由幾個宮中的老嬤嬤帶領著,前往佛堂。
而在她的身後,卻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易非台迅速地攏了眉心,疾步就跟了上去,嚇得那個公公都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走在前頭的虞莫盈,視線也在此刻,往周邊掃了掃。
在易非台被請去皇宮後不久,虞莫盈一身簡裝,出了渝王府,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最近幾天,是已故太後的祭典,整個京城的貴族女眷都陸續進宮,為太後祈願。
就在昨日,皇宮裏來人,取了她的庚帖,幾乎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八九不離十,她就是未來的渝王妃了。
先前,赫連羽煬曾說過,會給她在京城找一個合適親王,將她的名歸於貴族。結果,恒親王主動攬了這活,認了她做為自己的女兒,她也算是親王府的郡主了。
即是郡主,又是渝王的未婚妻,那她進宮為太後祈願,也該是合情合理,雖然她的目的,不在於這上麵。
後宮的西苑,已然被用做為佛堂,和供幾位日夜誦經的僧人和來將功補過的冷煙寒休息。
到了宮中,自有宮人來引她到佛堂。
凝霜閣在後宮的東邊,離佛堂的距離很遠。
然而,虞莫盈還是停頓下來,往凝霜閣投去了一眼,不知道易非台是否見到了赫連羽煬,那個被赫連羽煬封在了心中的秘密,能否被探知。
帶路的嬤嬤過來問她怎麼了,她隻是說頭有點疼,然後就繼續走。
沒過多久,佛堂到了,西苑的牆垣上,早就掛滿了素白的紗幔。
苑中不時會傳來僧人的誦經聲,從門口進入,虞莫盈可以看到冷煙寒也是一身縞素,在已故太後的匾額前,虔誠地祈禱。
旁邊圍著的一圈則是各家的貴族女眷,跪伏在蒲團上,祭拜著。
祭台上,數根白燭已是燃了一般,燭淚滴落後不久,就凝結住。
白燭上,有幽幽火光跳動,嬤嬤提醒虞莫盈,說是她該去一側的屋子中,換了頭麵,再出來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