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冷冷地盯著田勉良,渾身殺氣隱隱而現,“我要你馬上收回這句話!”
田勉良渾身一顫,但讓堅持地昂著頭,與楚炎對視,戚伯年等人不由得憂心忡忡,卻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楚炎怒極發笑,說道:“田大人不會以為你對本殿登基有功就恃寵而驕吧,”楚炎微眯雙眼,一絲冷笑浮上嘴角,“即便是你,殺你也不過舉手間。”森冷的話令殿內眾人身軀巨震,就連白雲日都微微動容,白雲月的臉色更深沉了幾分。
田勉良有些悲憤,老眼含淚,顫顫道:“微臣一心為殿下,卻在殿下眼裏猶如螻蟻,不堪一提啊……”
楚炎冷哼一聲,諷刺道:“衷心嗎?哼!你輔佐皇兄時也聲稱衷心,背後不也籌劃著奪他的皇位?田大人,你的衷心幾斤幾兩重啊?”
田勉良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老淚縱橫,“微臣自先皇起跟隨左右,對照國忠心不二,皇上對微臣信任有加,微臣何嚐不知?微臣這麼多年來心中一直背著包袱,先皇的遺旨不容違背,皇上登基幾年來勤政愛民微臣都看在眼裏,逼皇上退位微臣何嚐不是心中痛苦難忍?可是微臣受先皇大恩受先皇重托,若違背先皇遺旨,微臣百年之後又有何顏麵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皇。如今萬般無奈逼皇上退位,等殿下登基後,微臣了卻先皇重托,決心以死謝罪!若殿下此刻疑心微臣之心,微臣願以死以表臣的忠心!”說吧,突然起身,衝向殿前的大理石台階。由於事出突然,戚伯年等人與田勉良之間有些距離,一時未曾反應過來,待回過神來,想去拉已然來不及了。
正待眾人驚駭之極時,一道柔和的力道托住了田勉良前衝的身體,任憑田勉良如何使勁都無法往前一步,龍椅上的楚炎冷冷地說道:“若說沒有先皇遺旨,田大人是會一生效忠皇兄了?”手掌微微前吐,正是楚炎出掌止住了田勉良自盡。
田勉良發髻散亂,雙眼通紅,“不錯!皇上多年來勵精圖治,政事清明,邊疆安定,實在是位好皇帝。若沒有先皇遺旨,微臣願忠心輔佐皇上!”
楚炎微微一笑,手勁一吐,田勉良踉蹌倒地,看神情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楚炎走下台階,伸手扶起田勉良,淡笑道:“田大人,適才本殿魯莽了,不過是本殿有心試探而已。”楚炎輕扶田勉良走到戚伯年一幹人跟前,說道:“諸位都是受父皇所托,此次謀事但求不要殃及照國上下!”
戚伯年等人臉上都流露出欣慰之色,聽楚炎這麼一說,俱是大義凜然,“微臣等,不敢妄為!”
楚炎聞言滿意地點點頭,朝門外大聲說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門口慢慢走進兩個人,由於背對著我們,一時倒也不知道是何人,隻見除了楚炎之外,眾人俱是臉色大變,左首一人似乎還有病態,身體微佝,依靠在右邊的人身上,右邊的人則是太監裝束。我突然靈光一現,幾乎要脫口而出,竟會是他!
進來的正是齊雋和福壽!福壽慢慢攙扶著齊雋走到一旁坐下,齊雋畢竟重傷未愈,才走幾步路臉色隱約有些蒼白了。楚炎上前提起他的手腕把脈,齊雋淡淡瞄了他一眼,不語。楚炎放下手,看樣子似是無恙,複又微微笑道:“皇兄適才可聽清了?在他們眼裏,你還是好皇帝。”
齊雋冷哼一聲,不理會楚炎,楚炎也不在意,自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齊雋,齊雋看了楚炎一會兒,伸手接過信,打開來看。齊雋看完信,臉色略微有些驚訝,抬頭看向楚炎,楚炎也不說話,隻神秘一笑,自齊雋手裏拿過信又遞給田勉良。田勉良恭敬地接過,看後也是一呆,戚伯年看著著急,不待田勉良說話,搶過信來看,“生是宮門人,願離宮門遠,喜是自由天,談笑一人生。”,戚伯年念完,不由的呆了呆,口中喃喃道:“這是,這是……”
楚炎說道:“這是我娘寫的,當年父皇曾命白家為我達成三件事,一是保護我十年安全,二是輔佐我登基,三是這首詩。”楚炎轉而對田勉良說道:“田大人,父皇當年愛我娘至深,以至於一時迷亂了心緒,才做出這種決定,我想,若父皇身體再健碩些,病好之後未必會這般衝動了。”
田勉良等人的臉上俱是一片茫然,這麼多年來一直遵照先皇遺旨,汲汲經營一切,不惜賠上身家性命,不惜身背罵名遺臭萬年,到頭來,先皇的一封信卻輕易抹殺了一切。“生是宮門人,願離宮門遠,喜是自由天,談笑一人生。”分明是願意讓楚炎自由生活,而不需要束縛在龍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