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郡主府門前停下。
完顏亶冷著臉色將婧軒抱進了華陽殿,然後走到床前,一把將她扔在了床上。婧軒夢中迷迷糊糊,被這重力一扔,不由得吃痛一聲,繼而又翻身睡去。
一眾侍女見狀嚇得跪了一地,無人敢出聲。完顏亶走到殿門口,對一個宮女吩咐道:“給郡主準備醒酒湯,然後差人到宮中回稟皇上,說郡主身子不適,明日不能進宮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說完便拂袖離開了。
等到婧軒酒醒的時候,已是第二日下午。
婧軒睜開迷離的雙眼,入目的是碧色的青蓮幔帳,屋中的擺設多是儒雅的瓷瓶和書畫。
這時,有一個身著鵝黃衣裙的侍女走了進來,隻見那姑娘螓首蛾眉,多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感覺。那姑娘在床邊跪下,行禮道:“郡主府華陽殿掌事宮女拿可沁心給郡主請安,郡主萬福金安。”
“你姓拿可?”婧軒輕聲問道。
沁心低聲回道:“回郡主的話,是。拿可在女真族中是小姓,家父是慶陽府寧州縣丞。小女五年前被選入宮中,之前在養心殿當差。”
“好了,你起來吧。我有些餓了,吩咐廚房準備晚膳吧。”
“是。”
華陽殿是郡主府的正殿,入殿是一個小小的廳堂,堂中擺有案椅、圓桌,還有一些青花的瓷瓶。左邊一扇朱漆雕欄的小圓門,門後一張軟榻,屋中間一鼎香爐。右邊一層大大的幔帳,進去後遠處是一張屏風,那屏風通透細膩,上麵畫著幾株蓮花,那蓮花神態逼真,似是還帶著清晨的露水。南邊挨著屏風的,一張書桌,上邊放著文房四寶,一把椅子,一展書架。臨窗一架古琴,隨著窗子看去,那窗外栽著幾株梅樹,若是到了深冬臘月,坐在這窗前,想必不開窗也能聞見那梅花的清香。
婧軒坐在殿中的椅子上,正在美美的享用晚餐。她才要伸手去夾一塊魚肉,隻覺得肩膀一酸,背上也開始疼了起來。一時間,腦海中忽然蹦出了個畫麵,畫麵中,完顏亶抱著她進到華陽殿的床前,一把將她扔到了床上。
婧軒麵色微微有些緊張,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背上滾落,手心裏也全是濕的。她急忙叫過斕衣,方才問道:“斕衣,我昨天在禦乾殿喝醉了是不是。”
斕衣點點頭,“是,郡主是喝醉了。”
婧軒眼珠微轉,眼底水波暗湧,“那,我是怎麼回來的?”
斕衣輕聲道:“郡主,你都忘了呀。是梁親王送您回來的。”
經斕衣這麼一提醒,婧軒倒是什麼都想起來了,這一想起來不大好,周身倒更緊張起來了,額頭上也開始冒汗,昨日與完顏亶在馬車上的畫麵,悉數在腦海中閃過,不由得咬咬下唇,閉上了雙眼。心中暗暗想著,果然醉酒誤事,怎麼就在完顏亶麵前提了趙椅呢,豈不是自尋死路,一想到這兒,她心中一緊,隻覺得食不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