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薑茶好了。”斕衣進來,低著頭說道。婧軒見斕衣眼眶微紅,分明是哭過的痕跡,心中愈發明朗起來。她眼神淡淡,輕聲說道:“王爺染了風寒,身子不便,那便由你,喂王爺服下吧。”
斕衣聽此,隻覺得渾身惶恐,“撲通”一聲跪在婧軒身前,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郡主恕罪,奴婢身份卑微,不配服侍王爺。”
婧軒微微側目,瞥了一眼趙椅,見那人麵上雲淡風輕,靜如止水,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平聲說道:“把茶放下,下去吧。”斕衣聽此,顫顫巍巍的起身將茶放在桌子上,退出了殿外。
婧軒見趙椅麵上淡若,舉杯將茶一口飲下,並無過問的意思,便開口說道:“斕衣跟著我也不過一年的光景,隻是這姑娘平日裏事無巨細,倒也十分乖巧,與我貼心的很。隻怪椅哥哥生的太過俊朗,倒叫她動了不該動心思。”
趙椅麵色靜若,微微一笑,“她並未說過什麼,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你是怎麼看出的。”
婧軒眉目一嗔,說道:“她看你的時候,眼中分明有情。”
趙椅眉眼一笑,說道:“我倒還未見過你這般模樣,莫非是在吃醋了。”
婧軒聽到那人的話,雙頰瞬間染上了一抹紅暈,繼而小聲說道:“我哪有,才沒有呢。椅哥哥慣會取笑。”
等用了晚膳之後,暮色開始昏沉下來,天空中星朗月明,縹緲無垠。夜裏靜謐,連長風也停歇了下來。婧軒與趙椅並肩站在郡主府的蓮湖邊上,因是暮冬時節,那一池的蓮花早已香消玉殞,成了一堆枯枝落葉浮在水麵上。因為這日是冬至,婧軒早已命人在那蓮池上放了許多的紙船,那紙船隻有巴掌大小,船身點著一支蠟燭,遠遠看去,似是那天上的繁星落入湖麵,星光閃閃,很是美妙。
婧軒道:“冬至這天,人們會在湖上放一些紙船,每一個紙船都代表一個願望,希望那湖水能把自己的願望帶給河神。”
趙椅望著婧軒的麵龐,隻覺得她麵似芙蓉,眼如清潭映月,又似一汪秋水流入自己的心底,激起陣陣微波,“軒兒,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婧軒聽到趙椅的話,心中不禁愣了一下,又好似心髒跳停了一拍,一時間竟有些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天為證,蓮湖水為鑒。我,趙椅。願娶裴滿婧軒為妻,往後餘生,青絲待挽,目及是你,賭書潑茶,身側是你,兩鬢斑白,執手是你,永遠不離不棄,此生隻愛你一人。至死不渝!”趙椅看著眼前的佳人,遠山眉,芙蓉臉,倚欄待月巧笑嫣然。那些令自己魂牽夢縈的時光,似是都在自己的眼中流露出來了。既浮生如此,莫不如相知相戀。
婧軒眼目微醺,水波盈盈,隻覺得一股暖流從自己的心中直衝而上,酸了眼眶,繼而眉眼一彎,嫣然笑了起來,“天為證,月老為鑒。我,裴滿婧軒願嫁給趙椅為妻,往後餘生,風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貧是你,榮華是你,心底溫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相濡以沫,至死不渝!”
趙椅將婧軒攬入懷中,明月下,一對璧人相依而望。婧軒心中甜如花蜜,暖如春風,以致多年以後,每每想起此刻,都覺得溫存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