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軒回到府中換好了衣服,剛在軟榻上坐下,便有侍女來報,說是梁親王過來了。婧軒麵色淡然,靜若止水,輕聲吩咐道:“請他進來吧。”
完顏亶一襲藏青色的蜀錦棉袍,頂白銀為冠,眉目清冷,麵色俊逸,繼而款步走了進來。
婧軒道:“我那日在街上遇見了完顏亮,見他衣衫單薄,還發了風寒,便將他帶回府上醫治。本想著過幾日命人將他送到你府上去,你這就過來了。”
完顏亶道“亮兒生性頑皮,那日不巧,弄壞了父親十分喜愛的花瓶,父親責罵了他,誰知他竟然跑了出來。多虧郡主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盡。”
婧軒眉眼一彎,說道:“舉手之勞而已,王爺不必客氣”
完顏亶道:“亮兒的母親幾日不見他,心中很是擔憂。本王此番前來,便是要將他帶回去的。”
婧軒道:“隻是亮兒的病還沒有痊愈,怕是經不起舟車勞頓。”
完顏亶道:“好在梁王府離這兒不遠,不過隻有兩條街的距離。本王已經派了馬車前來,一會兒的功夫便能到府上了。”
婧軒正想著答應,話還沒有說出口,便有一個侍女跑了進來。
“郡主不好了,不好了。”那侍女跑進來,跪在婧軒身前說道。
婧軒眉眼一冷,斥責道:“如此莽撞,若是驚擾了王爺,你該當何罪。”
那侍女緊張道:“奴婢不敢,隻是亮公子又發熱了起來,奴婢喂了幾副湯藥都沒有起色,這會子開始胡言亂語了。”
婧軒心中一緊,繼而站起身來,和完顏亶對視了一眼,“快帶我前去。”
東廂房中,完顏亮靜靜地躺在床上,雙頰燒得通紅,嘴裏還胡言亂語的念叨著。衛太醫正坐在床邊,為他診脈。
過了半晌,婧軒問道:“衛太醫,亮兒怎麼樣了?”
衛太醫道:“亮公子的脈象浮數而又洪大,隻因身子太虛,才會出現發熱反複的情況,微臣開個方子,再多休養幾日,便可無事。”
婧軒道:“有勞衛太醫。斕衣,跟衛太醫去拿藥。”
“是。”
衛太醫開好了方子,便提了藥箱,同斕衣一起出去了。
完顏亶在床邊坐下,拉著亮兒的小手。隻見他眼底冷月消退,多了幾分擔憂之色,繼而又站起身來,對婧軒說道:“亮兒的病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今日我便把他帶回府上去了。多謝郡主這幾日對亮兒的照顧,打擾之處,請郡主海涵。”
婧軒道:“王爺不必客氣,隻是亮兒還病著,若是你現在將他帶走,怕是會加重病情啊。”
完顏亶道:“梁王府離這兒近,我會小心照看他的,實在不好再打攪郡主了。”
婧軒眉眼淡淡,平聲說道:“王爺是亮兒的哥哥,自是比我更了解亮兒的體質,照顧起來也方便些。如此我便不挽留了。”
完顏亶微微點頭,便用自己的披風給亮兒披上,又將他從床上抱起,一路出了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