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兒，嘉兒你怎麼了？”
柔嘉跪在地上，哭喊著說道：“母後，我肚子疼，好疼啊。”
婧軒心中擔憂，麵上盡是焦灼之色，額上冒出細細的汗來。“沁心，快，去太醫院請馬太醫過來。”
“是，娘娘。”
馬如龍神色匆忙地趕到坤寧宮，幾根銀針下去，柔嘉一陣惡心，將胃中的汙穢之物吐了出來，這才緩了過來。
婧軒坐在床邊拉著柔嘉的手。她眼眶微紅，滿是疼惜之色，“嘉兒，是母後不好，是母後大意了，嘉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馬如龍一襲灰色朝服站在床邊，“昭和公主可是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
婧軒淚眼盈盈，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那碟南瓜糕。馬如龍拿起一塊兒南瓜糕，放在唇邊聞了聞，複又將那南瓜糕掰開細細查看。
樂盈道：“這南瓜糕是涵采女送來的，說是給娘娘賠禮道歉。當時她也吃了一塊兒，也沒什麼事，奴婢沒想太多，就放在桌上了。”
沁心眉目一嗔，說道：“那涵采女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多少年都沒來過坤寧宮拜見，怎麼今日這般殷勤，沒想到竟是下了毒，想要毒害娘娘。”
婧軒紅著眼睛，說道：“我本以為她會放些於安胎不利的東西，真沒有想到，她竟然下了毒。完顏春涵的戲可真足啊，本宮差點兒就信了。馬兄，你快看看，這南瓜糕中下了何毒？”
馬如龍將銀針插到糕點中細細觀察，說道：“皇後娘娘，這糕點中並無毒。”
婧軒蹙著眉說道：“怎麼會，那我的嘉兒，怎麼會……”
“皇後娘娘，你且聽微臣把話說完。這糕點中的餡兒並不是牛肉，縱然這肉在牛肉湯汁中浸泡過許久，可是這肉質卻與牛肉不同。此肉餡兒質地鮮嫩，瘦肉多，結締組織少，若微臣沒有猜錯的話，這肉餡兒是鹿肉。鹿肉無毒，南瓜也無毒，隻是二者同食，就會產生毒素，食用者輕則脹肚腹瀉，重則，死亡。”
婧軒的雙唇微微有些顫抖。她麵色蒼白，眼中藏著淚珠，“完顏春涵，她的心腸竟如此歹毒，她是要置本宮與死地呀。當年她在後宮張揚跋扈，本宮對她處處忍讓，沒想到，這麼多年，她還是這般嫉恨本宮。本宮正位中宮，母儀天下，怎能讓她一個小小才女欺辱了去。”說著，婧軒眼中閃出幾分淩厲之色。她轉過身去，對周啟福說道：“小福子”
“奴才在。”
“去養心殿告訴皇上，昭和公主吃了涵采女親手做的糕點，中毒在床，岌岌可危。”
“是，娘娘。”
沒過半晌，完顏亶便乘著轎攆從養心殿趕了過來。他麵色冷肅，眼底盡是擔憂。
“嘉兒，嘉兒怎麼了，怎麼會中毒呢?”完顏亶坐在床榻邊，焦急地問道。他拉著柔嘉的小手，眼眶微紅，滿麵盡是擔憂之色。
“皇上，嘉兒她，她吃了涵采女送來的糕點，就，就……”婧軒跪在床榻邊，眼淚簌簌而下。
完顏亶一臉凝重。他劍眉微蹙，冷目掃了一眼殿中所有的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馬如龍身上。“馬太醫，嘉兒中的是何毒？可有解藥？”
馬如龍道：“回皇上的話，昭和公主吃的南瓜糕點中，被摻雜了鹿肉。南瓜與鹿肉同食，輕則肚脹腹瀉，重則死亡，無藥可解。不過，微臣已用銀針將公主胃中的汙物逼出，所幸公主並沒有吃太多，應該沒有大礙，隻需臥床調養便是。”
完顏亶的目中冷若寒鬆。他站起身來，走到桌案前，拿起那盤南瓜糕細細端詳了一番，複一拳擊打在桌案上，冷冷的說道：“完顏春涵，這個毒婦。思源。”
“奴才在。”
“帶上這盤南瓜糕，隨朕去趟長信宮。”
“是，皇上。擺駕長信宮。”
長信宮的明光殿中，看上去十分空曠，沒有什麼家具物件，唯有陽光透過窗子射進殿中，那光芒金燦燦的，連空氣中的灰塵都清晰可見。完顏春涵一襲灰白的暗紋長裙，端坐在暖閣的軟榻上，發間帶著幾枚素銀簪子。她雙目放空，愣愣的看著前方。千月上前，斟了一杯茶水給她。
“主子，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完顏春涵眼神發愣，好似沒有聽見千月說話一般。“都這麼一會兒了，坤寧宮怎麼還沒有傳來消息。”
“主子，興許沒那麼快呢。”
完顏春涵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那一方天空。她微微而笑，隻覺得渾身十分輕盈，光暈中，她仿佛看到父親在向她招手。“千月，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