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盈,要帶到青蓮山莊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動作快一點,馬上就要啟程了。”婧軒站在天開殿的東暖閣裏,對樂盈說道。
“娘娘放心吧,都準備妥了。”
“小福子,多備上點水果,給皇上路上吃。”
“是,娘娘。”
婧軒倚坐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那把玉雲扇。她欣喜的張望著外麵,眼中帶著點點瑩光。“安兒和嘉兒呢?可都安排妥了?安兒還小,讓乳母照看好了,天氣炎熱,別熱著他了。”
樂盈道:“娘娘放心吧,太子和公主都安排妥了,他們都讓乳母帶著,和太後同乘一輛馬車,這會子已經到明德宮去了。”
“母後疼愛他們的緊,本宮自然放心。”
這時,周啟福進來行了個禮,“皇後娘娘,婉淑妃身體不適,讓您過去瞧瞧。”
“啊?怎麼回事?該不會是要生了吧?不應該呀,本宮算著,下月才生的。小福子,快備上轎攆,本宮要過去看看。”婧軒從軟塌上站起來說道。
婧軒乘著轎攆一路到建章宮去。她剛走到金華殿的門口,便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對話。
敏憶身著雲雁細錦衣,發間以金珠海棠簪花步搖為飾。她坐在圓桌前,對令儀說道:“儀妹妹,你可千萬幫我勸住皇後娘娘。皇上此去凶險萬分,不願軒姐姐涉險,這才來拜托我,讓我千萬留住她。隻是,軒姐姐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她脾性倔強,我就怕勸不住她。”
令儀道:“嗯,你放心吧,一會兒你就假裝肚子疼,我們拖住皇後娘娘。這樣皇上的儀仗便啟程了,皇後娘娘就是想去,也沒辦法了。”
敏憶輕聲歎了口氣,說道:“唉,宋王一黨在城外集結兵馬,皇上此去,隻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我這心裏,當真是放心不下,這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呀。”說著,便掩麵抽泣起來。
“皇上吉人天相,有佛祖保佑著,不會有事的。”
令儀話音剛落,隻聽見殿門口“當啷”一聲。婧軒手中的玉雲扇掉在了地上。她眼眶通紅,衝進殿裏,話語中帶著幾分哽咽,“你們,你們說什麼?什麼集結兵馬?什麼要打硬仗?你們在說什麼?”
令儀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婧軒,“皇後娘娘,沒什麼,一定是殿外的風太大,您聽錯了,沒有人要打硬仗啊。”
滿眶的熱淚從婧軒的眼中溢出。她冷眼白了樂盈一眼,冷聲說道:“你們都知道是不是?你們都瞞著我?你們怎麼忍心,讓皇上孤身涉險。他是我大金的皇帝,要是沒有他,還哪裏有我們的大金國?愚蠢!”
“皇後娘娘,您息怒啊。這都是皇上吩咐的,皇上是不願讓您涉險啊娘娘,太子和公主還小,他們需要母親啊。”樂盈淚眼盈盈,扶著婧軒說道。
“給本宮備馬,備馬。”婧軒轉身,聲嘶力竭的吼道。
令儀和敏憶見狀,跪在婧軒身前祈求道:“皇後娘娘,您不能去啊,就看在太子和昭和公主的份上,您不能去啊。”
婧軒的淚水落了滿麵,清風一吹,麵上絲絲清涼。“不,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我要保護他,我不能讓他孤身涉險。”
巍峨高大的宮門口,一個白衣女子騎在馬上,馬蹄聲聲震響,敲打在人的心上。“快給本宮開門,膽敢有違令者,殺無赦!”婧軒一襲月白的暗紋長裙坐在馬上。她眼眶通紅,眼中帶著倔強,周身散發出母儀天下的威儀,手中的令牌金光閃閃,在日光下刺眼奪目。
皇帝的儀仗一路向北,行駛在林間的官道上。完顏亶一襲玄色遊紋龍袍,坐在馬車上。他雙目緊閉,劍眉輕蹙,周身帶著一股王者風範。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一人騎著馬,追了過來。”思源站在馬車前,俯身說道。
完顏亶猛地睜開雙眼,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隻見婧軒一襲月白的水仙長裙,站在蔥綠的山林間。她柳眉如畫,目若剪水,清秀的麵龐好似出水芙蓉一般,清風吹起她翻飛的衣裙,平添了幾分靈動之美,好似天上下凡而來的仙子一般。
“正是青蓮盛開的時節,若是少了賞花之人,倒叫花失去了顏色。”婧軒淚眼朦朧,輕聲說道。
完顏亶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婧軒抱在懷中。他劍眉輕蹙,疼惜的說道:“我的傻婧軒,此去艱險,你來做什麼啊。”
“一日為夫妻,終身永為伴。我們說好的,生生世世,都不分開,我怎麼能讓你孤身涉險。有我在,也能讓你安心許多。”
完顏亶緊緊的擁著婧軒。他眼眶微紅,眼中帶著複雜的光。那麼多年,婧軒一直是他安心的所在,有她在的地方,總是溫暖如陽春三月。
“我答應你,等這次回去,就給你放煙花,就再給安兒生個弟弟。”
婧軒靠在完顏亶的肩頭,眼中的熱淚盈了滿眶。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