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淚水從婧軒的眼中溢出。她緊緊地抱著完顏亶,那一刻她的心緊緊的扭成一團,她有過不知所措,然而理智告訴她,她必須冷靜。
“裴滿蕭,快,去把煙花放了。”
“是,娘娘。”
勤政堂裏,來來回回的人影在走動著。婧軒坐在床前,麵色沉重,眼中盡是擔憂。太醫在堂中來來回回忙碌著,幫完顏亶清理傷口,直到深夜時分,完顏亶胸口的箭才被取出。
“啟稟皇後娘娘,皇上身上的箭已經取出了,隻是,這箭上沾有箭毒木的汁液,這箭毒木江湖人稱見血封喉,是木本植物裏最毒的一種樹。這箭射在皇上右胸膛,傷及肺葉,想要將這毒全部清除,那是難上加難。中了箭毒木的人會肌肉鬆弛,血液凝固,久而久之心髒停跳。古人以箭毒木狩獵,獸中箭三步之內,便中毒而亡。”衛沛民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
婧軒聞言,字字戳心,心中一緊再緊。她雙目清冷,厲聲斥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告訴本宮,皇上,可還有得救?”
“回皇後娘娘的話,微臣已給皇上服下解藥,隻是毒液侵肺,餘毒難清,這能不能醒,還要看皇上自己的造化。就算皇上醒了,隻怕也會落下肺疾,餘毒不清,也會時常發病呐。”
“一群廢物,本宮養你們有何用?說來說去,皇上到底會不會醒都不知道。本宮告訴你們,一定要給本宮治好皇上,若不然,你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幾個太醫跪在堂中,被婧軒的話嚇得顫顫巍巍,額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微臣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窗外長風驟起,在空中呼嘯著,怒號著。一聲悶雷驚破天際,下起了暴雨。那雨點密集,打在青色的石瓦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婧軒淚眼朦朧,愣愣的坐在勤政堂的床榻前。她緊緊的握著完顏亶的手,輕聲的哭泣著,十多年,她從未這般揪心過,縱使多年前在戰場上,也沒有此刻的擔憂,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整個心髒都揪在一處,和著窗外冰冷的雨水,愈發淒苦。
“娘娘,您的手受傷了,請太醫包紮一下吧。”樂盈說道。
婧軒輕輕搖頭,“不礙事,你去看看,皇上的藥熬好了沒?”
“是。”
思源上前行了一禮,“皇後娘娘,宓嬪娘娘來了,想要見皇上。”
“讓她回去,皇上不想見她。”
“這……”思源的眼中有些猶豫。
“傳本宮懿旨,非本宮傳召,任何人不得接近勤政堂,不得打擾皇上休息。”
“是,娘娘。”
窗外的雨如泣如訴,戚戚瀝瀝,下了整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