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亶微微側目,眼中帶著冷肅的月光,“是又如何,他是朕的弟弟,朕總不能殺了他,讓天下人說朕是個殘害手足的暴君。他這幾年立下不少功勞,朕升他的官職,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
完顏亶劍眉輕蹙,麵上帶著幾分疲倦,“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朕累了,你跪安吧。”
婧軒起身行了一禮,方出了養心殿。
完顏亶坐在軟榻上,輕輕咳嗽著。他眼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哀傷,撩起寬大的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線凸起,已然快要長到手上了。
春日的禦花園,應當是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時候。早春的花朵開的正豔,冒出新芽的枝頭停歇著幾隻喜鵲,微風拂過,喜鵲在枝杈上嘰嘰喳喳的叫著,像是報春的使者,歡快的唱著歌。
高彩媛抱著一個兩歲的男童,站在禦花園的杏花樹下。不遠處,會蘭梅開和幾個宮女太監在放著風箏。
“礽兒你快看呐,風箏飛得高不高呀。”高彩媛抱著完顏濟礽坐在禦花園的石凳子上。她眉眼帶笑,滿麵歡喜。
完顏濟礽坐在她的懷裏嬉笑著,“高。”
趙妍柔、舒嬪、完顏令儀坐在不遠處的雲悅亭中,細細的看著眼前那一片祥和的景色,高彩媛的歡笑聲,不時的傳到三人的耳中。
舒嬪撇著嘴說道:“嘖嘖嘖,宓昭儀當真是個厲害的主,竟然害死與她血肉至親的妹妹,還奪走人家的孩子。”
完顏令儀搖搖頭,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呀。皇後娘娘這次當真是失算了,還以為把謹美人弄進宮來,能讓那二人相互製衡呢,可到頭來呢?到死了還是個美人,還白白給了宓昭儀一個皇子。”
舒嬪道:“哎呦,宓昭儀要是當戲子,那絕對是個名角啊。聽說當年,她跑到皇上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哭完了還不算,又跑到太後那哭。”
趙妍柔冷著臉,自顧的剝著手中的橘子。她稍稍抬眼,看了那二人一下,“你倆在這兒說的這麼起勁,倒是去抓她呀。你們有證據嗎?”
舒嬪道:“要什麼證據啊?誰的心裏還不跟個明鏡似的,也就太後和皇上糊塗。”
完顏令儀聞言,使勁拍了舒嬪一下,“口無遮攔,也不瞧瞧這是在哪?”
趙妍柔冷著臉說道:“你們真當皇上糊塗啊?這宮裏最明白的人,就是皇上了。”說罷瞥了高彩媛一眼,“真晦氣。”便起身離開了禦花園。
高彩媛正哄著濟礽看風箏。她有說有笑樂的開心。
這時,趙順走到她跟前說道:“娘娘,人到了,就在毓秀宮等著呢。”
高彩媛瞬間變了臉,換上了一副虛偽的麵孔。她的眼中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霧,讓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