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武場清風習習,不時的傳來兵器的碰撞聲。武場邊上的合歡樹長出了嫩綠的葉子,微風拂過,帶來陣陣嫩葉的清香。婧軒抱著濟安坐在武場邊的石椅上。武場上,完顏柔嘉手持長劍,正與唐括辯切磋武藝。
“母後,長姐的劍武得真好,安兒也想學。”濟安窩在婧軒的懷裏,小聲嘟囔著。
婧軒目若剪水,麵上巧笑嫣然,發間的牡丹金鳳釵在風中輕輕地搖動,更襯得她膚若凝脂,眉目如畫。“安兒還小,等安兒長大了再學,好不好?”
濟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時,怡人走過來行了一禮,“皇後娘娘,您要的那幅《父子狩獵圖》畫好了,內務府剛差人送了過來,您要不要去看看?”
婧軒輕輕點了點頭,“好。”便起身帶著濟安離開了武場。
回坤寧宮的路上,婧軒微微側目,見怡人麵色蠟黃,身形消瘦,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怡人,坤寧宮的東配房,之前一直都是沁心住著的,她走了之後,一直都是空著的。你住的可還習慣?”
怡人輕輕點頭,說道:“嗯,東配房挺好的,奴婢住的慣。”
婧軒輕輕歎了口氣,“本宮知道,你自幼便在閔賢皇貴妃的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到底是有情分在的。她走的這些年,你一直睡不安穩,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
怡人聞言,眼眶微紅,有點點晶瑩湧上了眼眶。“多謝皇後娘娘掛念,是奴婢不好,擾了娘娘的興致。隻是,害死閔賢皇貴妃的凶手一日沒找到,奴婢這心裏,就像堵了塊兒石頭似的,不得安心。”
婧軒道:“本宮知道,你是一心為了敏憶好。她走了之後,本宮也不放心把你指到別處,便留你在坤寧宮,也算是對敏憶有個交代。你到了坤寧宮,那便是本宮的人,吃的用的缺了什麼,隻管跟本宮說了便是,別委屈了自己。”
怡人悄悄抹了抹淚水,輕輕點了點頭,“嗯,奴婢知道了,謝皇後娘娘。”
坤寧宮的暖閣裏,婧軒倚坐在軟榻上。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子,傾瀉在殿中,桌案上的粉彩瓷雙耳花瓶中插著幾枝桃花,陽光下,那桃花粉嘟嘟的,好似帶了一層光暈。
殿中,怡人和周啟福二人拿著《父子狩獵圖》的卷軸,緩緩打開,隻見上麵青山綠水描繪的栩栩如生,畫卷的右下側,有三個手持弓箭,騎在馬上的男子,在最前麵的那位白發蒼蒼,背影帶著幾分剛毅,後麵的兩個男子年紀尚輕,看得出是兄弟二人。
“嗯,是不錯,筆鋒蒼勁,有山水的靈動之美,也有濃濃的父子情懷。把這幅畫送給亮兒做壽禮,他一定喜歡。”婧軒笑著說道。
周啟福收起畫卷,上前說道:“皇後娘娘,奴才已經派人給龍虎衛上將軍送信了,今晚在明月台安排的家宴,也安排妥當了。”
婧軒點了點頭,“好,知道了。”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西邊的天際還帶著淺淺的霞光。春風送暖,吹起嫩綠的枝條在空中舞動,帶來了陣陣嫩葉的清香。
“皇上,今日是三月十五,明月正圓。臣妾在明月台安排了晚宴,約了亮兒與我們一同賞月。你們二人已經很久沒有舉杯暢飲了,襯今日月色正好,我們三人一同聚聚。”婧軒挽著完顏亶的手臂,向明月台的方向走去。
完顏亶麵色清冷,眼中清月盈盈。他抬頭看了看明月,說道:“三月十五,今日是亮兒的生辰。”
婧軒掩麵而笑,“哎呦,今日竟然是亮兒的生辰啊。瞧臣妾這腦子,竟然給忘了。不過也是巧了,今日在明月台,我們便好好給亮兒慶生,您看如何。”
完顏亶麵色冷峻,眉宇之間帶著一股英氣。他白了婧軒一眼,對婧軒的小聰明不以為意。“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朕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