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茶館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茶樓這種地方少不了王公貴族,富家子弟。這些人常常聚於此地,品茶吟詩、聽書、看戲。這聽上去似乎都是些文雅之事,然而這裏的人,又有幾個懂茶懂詩呢?不過都是做給別人看罷了。
我剛走上二樓,便看到趙椅坐在正中央的包廂裏。他的身邊還坐著一位粉色衣裙的女子。二人正有說有笑,聊得歡快。
那一刻,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悅。我原本以為趙椅隻請了我一人看戲,沒想到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我嘟著嘴,腳步停留了片刻,正想回頭跟采依吐訴著什麼,剛一轉身才恍然想起,今日是獨自出來的。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趙椅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裴滿姑娘。”趙椅目若星辰,唇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他身著灰白色的長袍,頂白玉為冠,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淡雅出塵。“裴滿姑娘,在這邊,請隨我來吧。”趙椅走到我的身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順著他指引的方向,坐在了椅子上。
隻聽趙椅又道:“這位是大將軍府的二小姐,裴滿姑娘。”
我看著對麵坐著的女子,淺淺的笑了笑,以表問候。
“這位是如意坊的少東家,唐盈盈。我常來如意坊看戲聽書,一來二去的,便認識了。”趙椅看著我,笑著說道。
我臉上帶著微笑,其實心中早已翻了無數個白眼,我並不想知道那女人是誰,因為我根本就不感興趣。讓我更加不悅的是趙椅直呼唐盈盈的閨名,而叫我,卻叫姑娘。
這時,唐盈盈挽起袖子,為趙椅倒了一杯茶水,“趙公子,今日這雨前龍井可還喝的慣啊?”
趙椅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入口甘甜,後味極香,是不錯的茶葉。”
唐盈盈掩麵而笑,說道:“平日裏趙公子都點碧螺春、鐵觀音這種,今日盈盈擅作主張,給您上了一壺雨前龍井,還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呢。聽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雨前龍井比較珍貴,公子若是喜歡,盈盈一定給公子留著。”說著便抬手,又為趙椅斟了一杯。
我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一般。我輕輕咬了咬下唇,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結果茶水太燙,我一下子全吐了出來。那一刻,我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偏偏在這種時候丟臉。
“你沒事吧,茶水燙,要當心點啊。”趙椅絲毫不掩飾眼中擔憂之色。他劍眉輕蹙,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尷尬的揮了揮手,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事,我沒事。”
唐盈盈笑著說道:“裴滿姑娘,你可當心點,我們如意坊的茶可都是滾燙的新茶,若是燙壞了嘴可就不好了。再說了,這燙嘴的責任,我這茶樓可擔不起啊。”
我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唐姑娘,你慌什麼?我燙嘴事小,你這茶樓的生意事大。我也沒說讓你這如意坊賠,你說是不是?”
唐盈盈幹笑了兩聲,“裴滿姑娘真會說笑啊,我這如意坊要是多來點像姑娘這般善解人意的客人,這白日裏不知要省去多少事呢。”
我白了唐盈盈一眼,便自顧著看戲了,不再說話。
等到一出戲結束的時候,唐盈盈忽然起身,歪到了趙椅的懷中。我不禁心中一驚,油然而生一股怒火。
“唐姑娘,你怎麼了?”趙椅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