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歸凡活到現在,唯一一次去京城就是在十年前,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孩子,父親的生意出現了問題,娘親帶著她想去找外公求助,豈知連恭親王府都沒有進就被趕了出來,在王府外頭碰到了一個小乞丐,娘親好心,用身上僅剩的銀兩帶他去酒樓裏吃了一頓飽飯。
除了小乞丐,她再也沒有遇到其他的什麼人。
劉歸凡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楚玄,實在沒有辦法將他和那個落魄的小乞丐聯係在一起,皺著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你是那個小乞丐?”
楚玄猛地點頭,“你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劉歸凡手指著他,眼睛瞪得滴溜的圓,驚的說不出話來,“這這這……你怎麼會是小乞丐呢?”
這邊兩人之間越聊越熟稔,另一邊,徐青拿著楚玄的令牌快馬加鞭趕到了袁州知州廣誌興的府上,此時已經是深夜,廣誌興給收下各個知縣發出去尋找劉歸凡的公文還沒有得到回應,想到恭親王給的三日期限,焦急的根本就睡不著覺。
此時下人來報,說有人遞了拜帖求見,廣誌興本不想見他,但是昏暗的燭光之中見到了那拜帖之上的龍紋,瞬間就給驚醒,連忙衝出屋門前去迎接。
因為事情緊急,徐青並沒有進府,廣誌興遠遠的看到他就急匆匆的跪在了地上,道:“下官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徐青亮出了楚玄的令牌,道:“我乃九皇子貼身侍衛徐青,洪都縣令劉景輝知法犯法、草菅人命,私自扣押九皇子,現特命袁州知州廣誌興隨我前去洪都縣衙,懲治貪官。”
“下官遵命。”廣誌興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徐青一眼,心中卻更是焦急萬分。
恭親王交代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九皇子又在他管轄的區域被人關押,無異於雪上加霜,廣誌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官帽,突然有一種預感,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他的官位要不保了……
連儀容儀表都來不及收拾,為了能夠盡快的解決這件事情,廣誌興連夜跟隨徐青趕到了洪都,在太陽才剛剛升起的時候敲響了縣衙的大門。
洪都縣衙的衙差還沒有睡醒,見著竟然有人敲門,特別是他的身後還跟著那個和他們廝打過的徐青,心中更是不爽,手中拿著長棍子就開始趕人,“走走走,大清早的老爺都還沒來,你們到這縣衙來吵吵什麼?小心小爺我直接將你們給抓到大牢裏麵去,吃幾天牢飯,看你們還敢不老實!”
劉景輝這個洪都知縣就是在廣誌興的手中買的,他當時看著劉景輝此人不過就是個鄉野農夫還算老實,想著他雖然做不出什麼大功績,估摸著也不會鬧出什麼亂子,豈知現在竟然學了一身的官家做派,連手下的人都目中無人起來。
幸好他這次來了,不然放任下去,將來還指不定捅出什麼婁子來!
廣誌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冷眼看了一下麵前的衙差,問道:“劉景輝在何處?”
衙差見著他這個樣子,麵上更是得勁了,打量了他一番,訕笑了好幾聲,“呦嗬,我們劉大人的名諱也是你這個山野小民可以直呼的?”
說著,招呼了好幾個夥伴,直接將他們給團團圍住,道:“小的們,把這兩人給抓了進去打上三十大板,給劉大人出出氣。”
這般的目無法紀,令廣誌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才短短的幾年,這劉景輝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就在眾人衝到自己麵前的時候,從袖中將自己的令牌給舉起,嗬道:“我乃袁州知州廣誌興,還不快將劉景輝給我找來!”
袁州知州?
這真的是撞到槍口上去了,衙差們腳下一軟,全部都跪下給他磕頭求饒,“小的有眼無珠不知廣大人駕到,還請廣大人恕罪,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正說著,想要在牢中偷偷的將劉歸凡給處置的劉景輝,第一次早早的來到了縣衙,遠遠的就看到自己的手下跪在地上,還以為有人前來鬧事,趕忙衝上前去,定睛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廣大人,換了一個諂媚的笑容走上前去行禮,“下官見過廣大人,不知今日是什麼風將廣大人您給吹來了?”
“劉大人,您終於來了。”廣誌興的袖口一甩,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吼道:“好你個劉景輝,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