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冀州到泰山不過百裏距離,不過因為天寒,路麵還有冰雪,馬車的行走速度並不快。
而且謝玨也並不是著急趕路的模樣,走到第三日,才到了泰山腳下的小鎮。
泰山自古為名勝之處,不說前有秦皇漢帝前來封禪,就旁邊不遠曲阜裏的孔府,就是讀書人的聖地。
就這山腳下的小鎮,都帶著濃鬱的文風。
鎮上的客棧也很是雅致幹淨。
二月之時,天氣還寒冷,小鎮上並沒有什麼外人前來,客棧裏也沒有客人,謝玨便幹脆將整個客棧都包下了。
進房間換了身衣服便又帶著蘇月出去逛逛,讓薄荷她們去收拾房間。
小鎮道路很是潔淨,抬頭便可以看到泰山那巍峨連綿的身影,可地方著實不大,走了沒有多久,便已經將小鎮逛到了頭。
見那些袖著手在街上行走之人看過來的眼神,蘇月拉了下謝玨的手道:“我們回去吧。”
謝玨瞟了一眼那眼神有些不屑的路人,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點點頭,握住了蘇月的手往回走。
這裏離衍聖公府邸不遠,想來亦是屬於那孔府範圍,那一家人最是道貌岸然,講究個什麼規矩。
所以,這裏的人隻怕也不是很喜歡女子這麼上街。
看這小鎮,街上的女性真真是屈指可數,便是有,也不過一兩個鄉村農婦或者是丫鬟婢女。
回到客棧,薄荷和白露已經將房間收拾好,連熏香都重新點過,房間的火炕也燒了起來,很是暖和。
謝玨便給蘇月解下了大氅,讓她換身衣服,自己去到旁邊的房間將衣服換好後,便又走回了蘇月這邊,在軟榻上坐下。
蘇月換了身輕便的家常服,和謝玨隔著小桌亦在軟榻上坐下,托著下巴看著他。
被她看得一笑,謝玨揮手讓薄荷和白露都退了出去,端起了小桌上的茶壺輕嗅了一下。
蘇月立馬從軟榻上跳了下去,去包裏拿出了自個帶的茶葉,再又拿出茶具,開始給他泡茶。
待茶香嫋嫋,蘇月雙手捧了茶碗遞到麵前,謝玨臉上笑容更甚,接過茶碗抿了一口,滿意的微蹙起了眉頭,道:“嗯,月兒想知道什麼?”
蘇月堆著笑道:“我見三爺這幾日一直有些眉頭不展。”
他們是坐馬車過來,不過出發的時候,已經有一半侍衛另行離開,這兩日在路上,晚上或者清晨,好似有侍衛回來,隻是大多都是在她已經睡著的時候,所以並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隻是,在隨後的路上,謝玨便有些沉默,偶爾還會挑開窗簾,看向遠方。
這麼多年,雖然她從來不會主動問,可謝玨有事從來不瞞她。
但是這次……
卻是有些奇怪,兩日了,謝玨什麼都沒有說。
謝玨低頭抿了一口茶,又抬頭看了看她,然後將茶碗放下,將小桌給挪開,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
蘇月眼角挑了下,乖乖的坐到了他身邊,將身體靠著他的胸口。
手臂挽過蘇月的腰,謝玨低聲道:“你前兒說,掉落下來的是泰山祭天的石頭,並沒有說錯,丁十三去看了,的確就是那塊秦皇祭天的石頭,而且,那石頭是倒著砸在地裏的,原本上麵刻的受命於天,天下歸一,有一半埋在了土裏,露在外頭的天下和受命四字,都成了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