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七個夏季(2 / 3)

“嗯,可是有時候人就是笨蛋,明知道不能相信還是寧願蒙上眼睛,什麼都不想看見。”陳諾喝掉手裏的汽水,將已經空空的紙杯放在一邊,繼續說道:“嚴夏,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是同一種人。”

當然相信,一樣的傻子一樣的人,一樣地一直守候在別人身後,不管被傷害多少次。嚴夏歎口氣,不再看陳諾,轉頭看向窗外。太陽好強烈,耀眼的,可是感覺不到溫度,快餐店似乎處於另一個時空,僅一道玻璃就阻隔了另一個世界。手中的汽水很冰,手心裏都是凝結得水珠,也許是年紀大了,冷的東西不再喜歡了,汽水也不再喜歡了,喜歡得也許隻是記憶,但是嚴夏沒有說,一直望向窗外,不想看陳諾的臉,看到又忘了要生氣,忘了這個人的種種壞處,忘了他的惡劣行徑。

有時候沉默比什麼都好,那天後來嚴夏與陳諾都沒有再說話,靜靜地回去了,陳諾還是一如既往送到嚴夏的家門口。嚴夏實在很想尖叫,想用手提包狠狠的敲他的腦袋,想狠狠地吼一句,“用不著你假惺惺!”然後一輩子都不想見到那張臉。但俗話說,爛泥扶不上牆,嚴夏這團爛泥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都沒爭氣過,也不指望她還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她隻是說了句“謝謝”,靜靜地進了門,然後癱軟在地上……

說實話從上次鬧得很不愉快之後,嚴夏很怕看到陳諾,對這個人積聚了七年的怨氣在他第二次被安薇薇甩掉之後慢慢膨脹,現在的嚴夏像隻河豚,處於爆炸的邊緣,而且充滿危險性。她深怕自己看到元凶後不是爆炸就是漏氣了,這兩種對她來說都是不可取的,所以她這個禮拜過的像隻小老鼠,害怕聽見跟陳諾有關的任何消息,連“陳皮”這兩字都聽不得。而陳諾那家夥不知道是不是在哄安薇薇還是也生氣了,電話短消息一個也沒有。剛開始嚴夏還挺牛的樣子,時間稍微長了些又開始失落,也許就是因為她一直軟弱後退才讓那小子越來越猖狂的吧?

法院裏的工作其實很忙,尤其像嚴夏呆在民一庭又是個書記員,忙得像個陀螺,從這轉到那,從早忙到晚,不過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倒也是件好事。下午剛開完庭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訂著卷,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又是相親。從她大學畢業後媽媽似乎突然對她的終身大事分外關心,深怕她嫁不出去,尤其是她連個男人都沒能力帶回去一個,整天不是工作就是跟陳諾那個根本不可能還有什麼發展前景的男人呆一塊,於是相親漸漸成為她空閑時間的休閑活動,平常她權當是應付媽媽順便打發下無聊時間的活動而已。可是今天在掛完電話後,嚴夏沒來由空虛的暈眩起來,已經不小了,按媽媽的話過了二十五六還找不到適合的人基本上都隻能撿剩菜了。已經二十五了啊自己,好快,哪些混跡在校園的荒唐時間已經過去快三年了,也許真該找個人來結婚了……嚴夏想。想結婚的念頭一直盤旋在嚴夏的腦海,下午剩下的時間過的渾渾噩噩,卷訂得像狗啃的,後來王法官這麼說。

一個人回到住處,望著空蕩蕩的房子,嚴夏鬆了口氣,“結婚吧!”她小聲的跟自己說,找個還過得去的人結婚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吧。

嚴夏刷地拉開陽台的玻璃門衝著樓下大喊,“陳諾你去死!”

“怎麼都一個星期了還在生氣啊你?這麼小心眼!”一個聲音懶洋洋地插進來。

做夢肯定是在做夢,嚴夏自我催眠。但是那個站在二樓路燈下的男人一臉犯賤的笑容,連七月的太陽都沒他來的耀眼的男人難道是幻覺?嚴夏呆在那裏,傻傻地看著樓下。

“喂!那個剛才喊得很大聲的女人現在反悔來不及了哦!”陳諾笑得一如往常,甚至更加來勁了,居然站在小區的路上衝著她揮手,接著更大聲的喊,“親愛的~我死了你怎麼辦啊?”

嚴夏打賭她絕對聽到了偷笑聲,傍晚的小區正是各家三姑六婆攜家帶口出門乘涼的時候,陳諾的誇張舉動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甚至還有人對她喊“床頭吵架床尾和嗎?”氣得嚴夏都止不住顫抖,重重的關上玻璃門,繼續裝鴕鳥。

還沒消停一分鍾,催命似的門鈴又響了起來,他是不把她家門鈴按壞不罷休是吧?“煩死了,別摁了!”嚴夏衝著對講機大吼一句,不甘心的放他進來。

“嘿嘿……小夏~”

嚴夏裝作沒聽見,她受夠這個男人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臉皮比長城還堅硬,還自鳴得意地說是物競天擇地結果,人類要是都像他這樣估計活的比蟑螂還堅強。

“小夏~~”

“小夏~~”

以下省略n句……

“煩死了,叫魂啊你!”抵不住陳諾地死乞白賴,嚴夏吼了回去,但是他們兩個都知道隻要她開始說話就表示著投降。

“嘿嘿……小夏?不生氣了?”陳諾繼續用天生的無辜臉孔賤笑著,在外人看來像個天使。嚴夏知道他的招數,一惹人生氣就裝可愛裝無辜,雖然知道還是沒辦法生氣,陳諾就是抓住這個弱點吃定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