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七個夏季(3 / 3)

“跟你生氣不如跟小狗生氣!”嚴夏賭氣地說。

“就知道小夏不會生氣的!”陳諾諂媚的笑著,“小夏?”

“嗯?”

“吃飯沒有啊你?”

“沒!幹嗎?”算你有點良心,還知道諂媚一下,嚴夏盤算著如果這家夥請她吃頓飯的話就算了。

“我餓了……你什麼時候做飯啊?”

……

“姓陳的你怎麼不去死?”

陳諾毫不客氣地窩進沙發裏頭,他修長的身體縮在小小的沙發裏頭顯得十分突兀,不過他倒是毫不在意,一副男主人的模樣:“我要吃排骨!還有那個耗油生菜,嗯,再來點別的吧!做的好吃點哈!”

“你當我這裏是飯店嗎?”這種人就是吃軟怕硬,專找軟柿子捏。

“小夏,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我去死又怎麼辦啊?男人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尤其像我這樣的大好青年!”陳諾笑得壞壞的,剛才還無害的像隻小綿羊,一轉臉又變得那麼危險的樣子。

嚴夏實在是拿他沒轍,咕隆了兩句家裏沒材料之類的要去樓下買菜,本來不想帶陳諾這個成事不足的家夥去的,結果他死要跟,嚴夏沒辦法隻好由著他,一邊下樓一邊憎恨自己的濫好人性格。

“還要吃排骨?現在豬肉比你的肉還貴!”挑排骨的時候嚴夏還記得咕嚨兩句。

“是啊,排骨多好啊,又沒人罵它去死!哦,它已經死了!”

……

“大叔,這排骨幫我狠狠地剁開,越小塊越好!知道嗎?”

賣肉的大叔剁排骨的時候,那血肉橫飛的樣子看得嚴夏兩眼放綠光,恨不得陳諾就是那塊可憐的排骨,看得大叔毛骨悚然,直接導致晚飯燒好後陳諾看著排骨都吃不下。

“真不知道自己欠了你什麼?這麼任你做牛做馬的。”嚴夏買完了菜直接丟給陳諾,至少得讓他出點勞力。

陳諾懶散跟在嚴夏身後,愛笑不笑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看起來像對結婚不久的小夫妻。嚴夏也發現一幢樓的大媽們站在他們背後指指點,以為是她男朋友吧?怎麼可能?嚴夏有些失落,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她的呀!偷偷瞄了瞄身後一點點的陳諾,還在笑,那種嘴角一撇愛笑不笑得死樣子,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通常他有那種表情,表明他的腦筋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嚴夏幹脆停下來,轉過身望著他。

陳諾沒有馬上發覺,繼續向前走著,還是剛才的表情,像戴著麵具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與這個世界分開。

眼眶突然濕潤了起來,嚴夏站在陳諾身後望著他越走越遠沒有回頭:陳諾你這個混蛋!還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除了安薇薇真的什麼都看不見嗎?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一直站在這裏等著你回頭?你這樣一直向前走,我又該怎麼辦呢?

撞到人才發現自己一個人走遠的陳諾,回過頭找著嚴夏,發現她之後還是笑,很燦爛的那種。

啊啊啊,感到歉疚了吧,你個混蛋!嚴夏難過得想。他的每個笑容她都知道,什麼時候是耍賴,什麼時候是抱歉,可是,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笑、單純的笑、隻是笑而已?

看著他回過頭走到她身邊,抱歉得抓抓頭發的樣子,嚴夏很想抱住他號啕大哭,如果還是七年前的她的話。可是她已經25歲了,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不再是孩子了,所以嚴夏隻是搖了搖頭笑笑,狀似無事的樣子繼續走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到家裏之後,嚴夏心裏一直疙瘩,借口要做飯怕陳諾礙事把他趕到客廳看電視,留自己一個人呆在廚房。麻木地擇菜,洗洗幹淨,木偶一樣地進行著每一步,嚴夏在想自己怎麼這麼窩囊,七年了被他吃的死死地,弄得男朋友都沒有半個,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以為有一天他會跑回來說“親愛的小夏我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還是你”?小孩子也不會做這種夢啊!嚴夏啊嚴夏你還要繼續下去嗎?嚴夏問著自己,雖然這個問題問了自己很久了,但是第一次有如此強烈地心情,也許是時候該讓這個寄生蟲一樣地男人滾出去了。

“小夏!我餓~~~”耳邊又傳來陳諾的魔音穿腦。

“再一會!吵什麼吵!吵倒是挺會吵得,怎麼不會自己做?”

“小夏~~~”

“叫你別吵沒聽見啊?”……

這個晚上和以往大多數陳諾硬是跑來蹭飯的晚上一樣,吵吵嚷嚷,嚴夏也沒有作什麼解決這種境況的建設性的決定,到了九點鍾陳諾準時的拍拍屁股跑了,留下嚴夏一個人應對突來的寂寞。真是不習慣啊!嚴夏想,哪怕他隻來了一會,寂寞在他走掉後會變得更加凶猛,真是麻煩的家夥。一個人收拾殘局,一個人呆在還留有陳諾氣息的房間裏,真的……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