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錯愛(1 / 2)

紅箋的話似乎戳中了淩四季的心窩,淩四季的睫毛眨了兩下,又情不自禁掉下眼淚。

紅箋驚慌地去替淩四季擦試,哪知淩四季越哭越凶,淚如泉湧,越發不可收拾。

淩四季回想起與淩陌曉的初次見麵。那時他田宅被毀、家破人亡,父母親人慘遭強盜的屠戮。強盜本打算將他抓走賣個好價錢,他驚懼與悲痛萬狀之時,淩陌曉從天而降,短短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將強盜們殺得片甲不留,在他眼中猶如神仙一般。

從此,他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淩陌曉。

做昭庭的暗探也好,做淩府的侍從也罷,隻要能跟在淩陌曉身邊,他就是幸福和滿足的。

他十五歲那年,淩陌曉有一次醉酒後強要了他的身子。清晨當淩陌曉睜開眼望見他,並沒有說一句關心或者抱歉的話,而隻是淡淡道:“從此之後你就專門服侍本座吧。”

“專門服侍本座”……,就因為這六個字,淩四季在內心深處狂喜了整整三日。

後來淩陌曉一月之中都會寵幸他幾次,半年過去,淩陌曉允許他改姓淩。一次燕好之後,竟還戲稱他最貼心最討巧,將來定要給他個名份。

名份,是所有癡情男子都希望心愛女子給予自己的肯定。

或許這話淩陌曉隻不過說說而已早就忘記,可它卻好像一顆種子已經在淩四季心底生根發芽並且日益生長。

淩四季並不求什麼名份,他知道按照昭庭的規矩,他沒有資格正大光明地站在淩陌曉身邊。可紅箋說得不假,這幾年無論在昭庭還是在淩府,他都是淩陌曉身邊第一人,唯獨他有資格服侍淩陌曉。即便沒有名份,但因為獨他一人,這榮耀已經足夠。

淩四季想到此處頗為感慨,自他追隨淩陌曉已經好些年了。這些年他對淩陌曉傾注了太多的感情,他覺得淩陌曉不會察覺不到。

除了不能獲得名份之外,淩陌曉也幾乎給了他所有可以得到的。榮華富貴、寵愛、信任、日日相伴的機會。因此,淩四季想不通,就算蘇垠雪的死給淩陌曉造成巨大的打擊,他心心念念的主子也總不至於完全拋棄對他的感情吧?

抱著一絲對過往情誼的留戀,淩四季輕聲問道:“大人這兩日可好?”

“哥哥,她這樣作踐你,你竟然還惦記她?”紅箋悶頭不願意回答。

淩四季推了紅箋一把,目光充滿懇求,“好弟弟,你就告訴我吧。大人打我是因為恨極怒極,畢竟我有錯在先,我不怪她。”

“唉!”紅箋重重歎了口氣,“你非要問那我便實話實說了。大人本打算將蘇相公的屍身一直用冰棺盛放可以日夜相對,卻不想白天的時候皇上來過,下旨要將蘇相公安葬,所以大人一時急火攻心就暈厥了。”

“什麼?那大人她現在怎麼樣?”淩四季聽聞淩陌曉暈厥立刻臉色變得極為蒼白。紅箋尚未作答,忽然,監牢的大鐵門一響,緊接著皮靴子的跺地聲傳來,兩人都是一驚。

對於這腳步聲淩四季分外熟悉。他心中喜憂參半,喜得是淩陌曉已經蘇醒無礙,憂得則是淩陌曉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到來,恐怕自己又要遭殃了。

果然,淩陌曉走進地牢後不由分說,抄起牆上懸掛的皮鞭就照著淩四季劈頭蓋臉的打。

淩四季雙手抱頭,在地上不停翻滾,慘叫聲連連。

紅箋實在看不下去,奮不顧身撲在淩四季身上替淩四季遮擋皮鞭的虐打。

淩陌曉惡狠狠地對紅箋命令道:“你滾開!”

“大人!淩哥哥好歹伺候過您!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給他一條生路吧!這樣打下去會打死他的!”紅箋淚眼婆娑的跪著哀求,淩陌曉卻無動於衷。

淩四季強忍劇痛推搡著紅箋,“快閃開!這不關你的事!就算大人要打死我,也是我的命!”

“哥哥!我不走!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打死!要死我和你一起死!”紅箋展開雙臂擋在淩四季跟前。

淩陌曉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找死!”她話音未落,已經飛起一腳踹中了紅箋的肩頭。這一腳力道不小,紅箋的身體被踢飛了出去撞到牢房的牆壁,然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