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皇上已經赦免了你,這可是好事呀!”天驕很替陸赫嶸欣慰,“如今你也算功德圓滿,安恬伯父老有所養,淮恩郡君連同你的孩子們也無需顛沛流離了。”
陸赫嶸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還差得遠、差得遠呢!我想皇上的意思決不是僅僅尋你那麼簡單。以前她不知道你倆的身世也罷了,如今既然知曉了,皇上怎麼會叫自己的親姐妹流落在外頭?必定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接回鳳都的。”
“你原先不是說軒轅沐風早就謊報我已經死了,我縱然想回去談何容易?又以什麼身份回去呢?”陸赫嶸對於皇上態度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但天驕的頭腦清楚的很,“我本不敢質疑安恬伯父的話,不過皇家血脈茲事體大,將來還需查證。即便查證清楚,我寄養在紀家時所犯罪名未脫,皇上敢公然認我嗎?軒轅一族又豈能容忍皇上所做的一切!”
即便查證了血脈之親,如何給紀家翻案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天驕心裏明白,軒轅沐風當初謊稱自己已死,也不過是因為她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在遼國為奴九死一生。一旦知道自己還沒有死,將來更有回轉秦國報仇的可能,軒轅沐風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況且如果安恬長郡君說的都是事實,那麼當今秦國的君太後軒轅元煦就並非鳳霆筠的親生父親。當初他害死了鳳霆筠與自己的父親,一旦知悉鳳霆筠已經獲悉真相,他就算為了自保,也一定會下手加以殘害。
當初利用自己毀掉紀家,果真僅僅是為了毀掉紀家確保除去軒轅家族的敵對勢力嗎?還是根本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達到一石二鳥的絕妙效果呢?
想到此處,天驕眉頭皺起。陸赫嶸也預感到事態的不確定性,同時也就顯得不那麼樂觀了。“這麼說硬仗還都在後頭。我凡事想的太簡單,你若不提醒我,我還以為有皇上在就萬事大吉呢。”
“你真以為皇上是萬能的?若皇上無所不能,刑部大牢之中她也不會暗示我認罪。”
“你是說當初皇上要你認罪?”陸赫嶸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顯然不信。
天驕苦笑著,“皇上憑什麼登基?還不是憑借軒轅氏的力量。當初是軒轅沐風想要我的命,她勉強保住我的性命已屬不易。謀逆大罪不淩遲也要斬首,她能將我流放已經是格外開恩。軒轅沐風那時候羽翼未豐,且礙著君太後的麵子始終也不敢太明目張膽跟皇上對抗,我這性命才算保全。至於她後來種種暗害的手段不提也罷。”
“是呀,皇上登基時軒轅氏還隻是平叛擁戴之功,自然不敢太過張揚跋扈,凡事還要留有餘地,可如今手握重兵,權傾朝野,皇上麵臨的壓力越來越大。”
“更加上皇上已知當年真相,與君太後必定貌合神離,君太後又怎麼會毫無察覺?”天驕說到此處歎了口氣,她想起了在後宮中水深火熱的薛崇璟等人。
陸赫嶸很佩服天驕的分析能力,感歎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天驕你現在慮事周詳,比我可強太多了!”
“赫嶸你這是笑話我。說實在,若你換做我也經曆各種苦楚,你也會磨練出來。當初我還不是蠢得不能再蠢,完全被淩陌曉玩弄於股掌之中。”天驕邊說邊攥緊了拳頭,“可話又說回來,所有的仇,遲早要報。他們越是害怕我回去,我紀天驕就越要回去討還公道。”
“不僅紀家的仇要報,慕容家的仇也要報。”慕容汐羽端著兩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過來,夏明珠跟在後麵,手裏拎著一壇子噴香撲鼻的好酒。
四人每人倒了一碗酒,陸赫嶸提議眾人幹杯,待喝完了不由笑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天驕、慕容妹子還能坐在一起喝酒,要是百裏那家夥也在,真可謂四角齊全了!”
“正想問你,百裏如今好不好?”天驕和慕容汐羽都挺關心百裏夕的近況。
陸赫嶸的嘴角勾起一絲濃濃的笑意,“好!好得很!你還不知道吧,這丫頭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把家中那些美侍都遣散了,還叫她母親給她娶了個比她大三歲的醜夫,終日裏獨守著這一個丈夫不算,還時常打抱不平、扶危濟困,簡直快蓋過岑大人在京城的好名聲了!”
“你怎知人家的夫郎貌醜,你見過不成?”天驕含笑瞪了陸赫嶸一眼。
陸赫嶸笑嘻嘻的,“我雖沒見過,聽人議論卻不少。而且百裏如今出息了,去考恩科竟然也中了武舉,她娘樂得逢人便誇自己生了個好女兒。”
“這樣說來她果真改變了不少,有機會我可要和她多喝幾杯。”浪子回頭金不換。慕容汐羽舉起了酒杯,“既如此,為了百裏妹子,咱們再幹一杯!”
“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