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眼中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詫異,嘴角漸漸彎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挑眉看著站在不遠處樹蔭下,深深凝視著她的俊美男子,清淺的嗓音淡淡地道:“你此時不是應該在東淩麼。”怎的會突然出現在她這裏。
他依舊是一襲合身的玄黑錦衣,他似乎愛極玄色,幾乎很少看到他穿除了玄黑之外的其他顏色,唯一一次看到他穿白衣,還是她給他準備的。從那之後,似乎就從未見他再穿過玄黑之外的其他顏色。
其實,他穿白色也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有種飄飄若仙的感覺。偏偏他隻愛玄色,卻也將玄色穿到了極致,玄黑的顏色,穿在他身上,生生穿出了一種貴氣,優雅,一種無與倫比俊雅。
東方冥天唇角似乎勾了勾,輕笑著朝她走去,然後,在她麵前停下,抬手自然的替她將一縷垂落臉畔的長發塞到耳後,他的動作極為自然,沒有一點兒扭捏做作,這個動作,仿佛他曾做個千百次一樣。
“舍不得你。”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簡單而親昵的四個字,他同樣說的自然,鳳曦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臉上卻快速的飛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自打看到她,眼睛就未曾從她臉上移開過半分,東方冥天自是將她的一舉一動,臉上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心中有些暗喜。在聽到他的這句話時她仍會害羞臉紅,他可不可以理解為……她心裏其實並沒有臉上表現的對他那般淡漠不在乎。
“怎麼現在反倒學會說甜言蜜語了。”鳳曦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嫣然一笑,毫不避諱的說道。
因為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她現在反倒能輕鬆自然的麵對他,毫無顧忌的說一些曾經以為再也不可能說的話。或許,心裏對他的恨,在麵對家仇國恨,在亡國之恨麵前,他們兒女之間的愛恨情仇,也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反而能暫且放在一邊。
雖說當初東淩也參與了那場血性屠殺,但畢竟不是他,這一點,鳳曦總是能做到愛憎分明。不是他做的,她不會因此而給他多加上一條罪名。她不會執拗的把上一輩的仇恨加諸在他身上,那樣對他何其無辜。
“不是甜言蜜語,是我的心裏話。”他否認,上前一步,眼中款款深情,毫不掩飾,他黑曜石的墨眸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已經後悔了,曾經犯下的錯,他會傾盡一生去彌補,直到她……原諒他,給他機會,再次接受他的感情。
他不知道那一日還要多久,哪怕前路坎坷,布滿荊棘,哪怕前麵等著他的是無窮無盡的磨難,哪怕前麵是懸崖峭壁,隻要能換來她的原諒,他都會毫無畏懼,勇往直前。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隻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吧。”她垂眸,不去看他眼中的深情,也掩去眸底的情緒。她不怕見到他眼裏的冷漠的嘲諷,甚至不怕去看他眼裏的痛苦,唯獨不敢去麵對他眼裏的溫柔情深。
那是她最難以也無力招架的,她怕她每多看一眼,心裏的堅持和恨意就會減輕一點,她怕她會心軟。
東方冥天心中一痛,俊美的臉上卻依舊是笑容淡淡,眼中的溫柔,深情不減半分。“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磁性好聽的聲音無端帶了些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