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宜、張橫的人頭滾落到了地上,從兩個人脖頸間噴湧而出的鮮血濺了滇吾一身,濃稠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讓滇吾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兩具無頭的屍體已經被亂馬踐踏的不成樣子。

他認得出來,那兩具無頭的屍體所穿的衣服正是成宜、張橫的,而兩員燕將,正握著手中的彎刀在和馬玩的部下廝殺。

“你們是?”滇吾並不認識他們,加上兩個燕將的裝扮也不是漢人,便問道。

“我叫蹋頓,這位是烏力登,趙將軍吩咐我們來救你,現在,請快點跟我們走,秦軍全部撤退,一會兒就要大兵壓境了。”蹋頓一邊揮舞著手中鋼製的彎刀,一邊回答道。

“趙將軍居然還記得我……”滇吾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從一開始,他帶著那些騎兵進展的還很順利,但是當馬玩、侯選的兩支軍馬加入戰圈後,劣勢都完全顯現出來了,他和成宜、張橫部下的兩萬騎兵一起被包圍在了坎心,怎麼都衝突不出去。

“趙將軍一直在記掛著你,主公也是如此,請滇吾將軍快點帶領餘部退出戰場,剩下的,就交給我們燕軍來做吧。”烏力登道。

烏力登的彎刀舞動的異常快速,他和蹋頓一樣,天生就是馬背上的民族,正因為如此,上天賦予了他們高人一等的勇力以及高超的騎術,兩個人帶著騎兵衝撞上了西涼兵,在和趙雲相會時,趙雲給了他們兩個命令,兩個人便帶著人殺奔了過來,比正在迂回的龐德、盧橫要快上許多。

滇吾環視了一圈,見原來的兩萬騎兵已經蕩然無存,在侯選帶領的精銳騎兵的摧殘、以及馬玩帶領的騎兵趁火打劫下,已經有五千多人陣亡了,剩餘的也經受不住侯選的攻擊,直接倒戈相向了,而剩下的騎兵,也隻有和滇吾一起斷指的那幾千人而已,九千多斷指的騎兵,剩下的也隻有四五千騎而已。

“殺!把這些反賊都給我統統殺掉!”

背後,傳來了張繡的呐喊聲,他的肩膀上纏著一根被鮮血染紅的繃帶,手中提著一柄長劍,正在指揮著身後的士兵。

張繡去而複返,一下子帶來了五萬步騎兵,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如同江水滾滾而來,給人一種絕對震撼的氣勢。

而在張繡的身後,張衛、楊昂、楊柏、楊任、李樂、胡才、韓暹等原本隸屬於楊奉部下的將領,都一股腦地出現在了張繡的身邊,被張繡收編後,又全部冠以將軍稱號,加上張繡對其信任,使得這些人對張繡頗為忠心。

五萬新出現的步騎兵,像一股生力軍一樣,直接衝了過來。

張繡怒視著將他砍傷的滇吾,恨不得把滇吾生吃活扒了,他帶領的雖然是一群戰鬥力比較低下的人,但是從氣勢上,還是可以鎮住對方的。

滇吾看到張繡去而複返又來了不少兵馬,便回過頭,對烏力登、蹋頓說道:“敵軍勢大,此地不宜久留,二位將軍請隨我一起殺出去!”

烏力登、蹋頓本來是救滇吾來的,此時聽到滇吾的話語,感覺好像是滇吾在救他們。雖然聽起來有點別扭,但是三個人還是將兵力迅速的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很大的隊伍,三個人在前麵奮勇廝殺,士兵在後麵奔馳,集中一點突破,很快便衝到了邊緣。

侯選見狀,急忙大聲喊道:“追上去,休要走了叛賊!”

說完,侯迅手持一杆長矛,策馬狂追,帶著自己部下的士兵緊緊地咬住了滇吾、烏力登、蹋頓的尾巴。

蹋頓回頭看了一眼侯選,見侯選拚殺的十分勇猛,便冷哼了一聲,對滇吾、烏力登說道:“你們先走,我去把那條咬人的狗給殺了。”

滇吾急忙勸道:“不要去,你不是侯選的對手,侯選武藝高強,在秦軍中是出了名的。”

蹋頓聽後,怒道:“你們害怕他,我不怕,烏力登,你帶滇吾走,我擋住追兵。”

烏力登知道蹋頓的武力,加上烏桓人從不服輸的精神,他什麼都沒有說,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滇吾道:“我們衝出去,主公已經發動全麵進攻了,我們要配合主公對秦軍進行合圍!”

“快走!”蹋頓揮舞著彎刀,勒住了馬匹,大聲喝道。

滇吾不再說什麼了,見蹋頓執意如此,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和烏力登一起,繼續向外衝殺。

蹋頓抖擻了一下精神,回頭望見滇吾、烏力登已經衝出了包圍,他緊握著手中的彎刀,怒視著侯選,“駕”的一聲大喝,不退反進,直接衝了過去。

侯選正在屠殺著滇吾帶領的部下,忽然見到對麵一個人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看那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忽然想起高飛的軍隊裏有一些烏桓人,便冷笑了一聲,說道:“不自量力!看我取你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