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坐在自己房裏,一麵繡著花兒,一麵時不時地搖一搖搖籃裏的小嬰兒,她的兒子。沒過多久,予潘進來,從背後蒙住安陵容的眼睛,安陵容撲哧一笑,
“都當爹了,還喜歡玩這一招。”
予潘笑著從安陵容手中接過她繡了一半的繡活一看,假意懊喪道:
“又是給淳哥兒的,你都做了多少衣服給他了,還沒有我的麼?”
安陵容笑著從予潘手裏拿回繡活,“怎麼,吃兒子的醋了?”
“誰吃醋了?”予潘笑著和安陵容並肩坐在一起,“隻是你自有了淳哥兒以來就一直沒有停下來,我想你多歇息歇息。左右府裏有的是針線上人。”
“孕中一直不能動刀剪,我也是太久沒做了,悶得慌。再來針線上人是拿著月錢為主子幹活,我可是給自己兒子做,怎麼能一樣呢?”
說著,安陵容笑著扯了扯予潘腰上的香袋,
“你倒是說說,你這身上,有哪一件不是我做的?”
予潘笑著摟住安陵容,“你不怕把淳哥兒慣成我這樣?”
“我樂意呢!你隻當我自己找樂子吧。”安陵容笑著倚在予潘肩頭,予潘微微鬆了口氣,輕聲道:
“太好了,萬一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能應對了。”
“嗯?你說什麼?”安陵容抬頭笑著看予潘,予潘忙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繡完這個說什麼也得再給我繡點兒什麼了,哪有兒子搶在了老子前頭的?”
安陵容笑著戳了戳予潘的額頭,“沒羞!”
不想說就不說吧,我會等到你想說。
這日,朱宜修抱著小兒子去頤寧宮,正巧孫婕妤也抱了女兒過來。太後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玄淩子嗣繁盛,後宮安寧,看到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自然更加歡喜,連聲要人把予泓和小六抱過來細瞧。
這一說,朱宜修敏銳地意識到,小帝姬還沒有名字,便提議由太後為小帝姬定封號和小字,太後很是高興,當場為皇六女定下封號長靜,小字毓雯。孫婕妤自然是歡天喜地,忙抱著女兒謝恩。
晚上玄淩依然宿在昭陽殿,朱宜修把這事兒告訴玄淩,玄淩笑了笑,
“母後選的靜字麼?朕心裏倒是早想了綏靖的靖字,不過女兒家家用寧靜的靜字似乎更好些。隻是朕本來打算再過些日子再公諸於眾的。”
朱宜修有些緊張,“可是我擅作主張了?”
玄淩笑了笑,伸手捏捏朱宜修的臉,“不打緊,朕知道你的心,你是不想孫婕妤吃心,弟弟都有名兒了,姐姐還沒有。也是朕考慮不周,安撫孫家有的是別的法子,搞得咱們閨女都跟著委屈了。”
朱宜修沒有追問玄淩為什麼要安撫孫家,而是笑著靠近玄淩懷中,“我真的特別喜歡皇上說‘咱們’閨女。”
“本來就是啊。”玄淩也笑了,“怎麼不問朕孫家的事兒?”
“婦人不敢幹預前朝政事。”朱宜修笑著答道,卻被玄淩反握住了手,
“這回的事兒不一樣,朕還要靠你出馬呢。”
說著玄淩附耳上去,夫妻倆說了好一會兒悄悄話。
轉眼到了八月十六,連瑣清晨用過早飯後在院子裏散步,忽然覺得腹中疼痛不已。連瑣尋思著也差不多是時間了,一麵使人去通知尤靜嫻,一麵在下人的攙扶下咬著牙硬是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鎮國中尉府自從有了尤靜嫻這個女主人,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些日子連瑣產期將近,尤靜嫻早就把該又該用的全部準備好,穩婆乳母更是早就備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尤靜嫻自己要生孩子了。不光如此,一個月來,尤靜嫻還吩咐暫緩一切外出活動,以便連瑣生產時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坐鎮。
尤靜嫻到了之後立馬派人通知玄清回來,玄清這次也很給麵子的趕了回來,一進屋子抓著尤靜嫻的手就開始嗷嗷,
“淑詩她怎麼樣?!她會不會有危險!”
尤靜嫻手腕都快被擰斷了,加上聽見玄清又在喊他給連瑣起的那個傻X名字,一肚子火氣就上來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竟然掙開了玄清。尤靜嫻偏過頭調整好表情,方柔聲道:“爺,我到底沒有生養過,哪裏能知道那麼許多?妹妹正在裏麵煎熬,不如爺去跟她說說話兒鼓鼓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