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 / 3)

此時已經是六月,天氣悶熱,即使是夜間書房的窗子也是開著的。予泠走得急,隻顧鎖了門,卻忘記也顧不上關窗子,甄玉嬈從甄懿那裏拿到的暖情香對人體倒是沒有什麼傷害,隻是分量相當大。甄玉嬈這些日子隻是在書房外頭瞎轉悠,並不熟悉裏麵的結構,也沒有想到還有窗戶這個出口,一味掀門掀了半天沒掀開,自己先吸入了不少暖情香。藥效發作得很快,甄玉嬈隻覺身子燥熱,她素來也不懂什麼叫端莊儀態,在別人家的書房裏就脫解起了衣服。這倒也罷了,問題是沒過多久,甄玉嬈的神誌也不清醒了。

說來也巧,甄懿年輕時身邊有個心腹侍女荷香,多年來甄懿陷害已故王妃鍾氏的手段,沒有她不知道的。荷香跟了甄懿不少年,深知甄懿人品心思,生怕有鳥盡弓藏之日,在福涇辭去郡王爵之後,便自請離府,嫁給京外一個小地主為繼室。如今一晃也幾十年了,荷香的丈夫一病死了,子孫不成器,家境是越發不如以前。荷香沒有辦法,又想起了舊主,就派了長孫麻腿兒去甄懿那裏謀了個看院子的差事。

麻腿兒之父並非荷香所生,乃是荷香丈夫前妻之子,麻腿兒跟荷香也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本名進財,年幼出天花,臉上沒有留下半點疤痕,唯有右腿上落下了不少痘痕,恰如臉上的麻子一般,村裏的人就都叫他麻腿兒。

麻腿兒素來好賭,手腳又不甚幹淨,見今夜主母不在,主人又急急忙忙出去看病,心裏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想去幹點順手牽羊的行事。麻腿兒一路摸到書房,見房門緊閉,便從窗戶翻了進去,正見一個美貌女子衣衫不整,口中猶自嗯嗯啊啊□□著。麻腿兒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尚未娶妻,一時色膽包天,心道這女子麵孔從未見過,這樣放蕩,許是窯姐兒吧,反正此間無人,占個便宜又如何?

麻腿兒毫不猶豫,上前就去占便宜。沒過多久,甄懿出現在了窗外,她也五十幾歲的人了,上了年紀,眼神兒不好,隻看見房內長榻上兩具赤條條的身子蠕動著,便以為甄玉嬈和予泠好事已成,奸笑著關上了窗戶。

第二天,甄懿一大早叫人開了門,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恭喜”予泠,誰知走近床邊,先看到錦被中伸出一條疤痕叢生的大腿。予泠年幼時也出過花兒,甄懿並未生疑,直接伸手揭開了錦被。

尖叫聲。

老女人的尖叫聲,年輕女子的尖叫聲,男人被踹到地上的聲音,巴掌聲,哭叫聲,各種詭異的聲音夾雜在一起,上一次詠熙郡王府這樣熱鬧隻怕是幾十年前甄懿為側妃的時候了。

甄懿剜了捂著腫臉猶在哭泣的甄玉嬈一眼,恨恨道:“沒用的小蹄子,哭什麼哭!爬床都爬不對,要你做什麼!”

甄玉嬈心裏也委屈得厲害,自古嫦娥愛少年,要是麻腿兒長得帥點兒也罷了,然而遺憾的是,他的臉長得沒比他的腿好看幾分。甄玉嬈想著要不是甄懿的媚藥,自己的清白也不會稀裏糊塗毀在麻腿兒手裏,嗚嗚咽咽哭得更厲害了。甄懿氣鼓鼓在地上打了幾個來回,實在不甘心甄玉嬈這顆棋子就這樣毀於一旦。她心一橫,轉身厲聲吼道:

“別哭了!”

甄玉嬈的膽大從來都是虛的,被人當麵這麼一吼,她立馬痿了,哭聲也止了。

甄懿緊緊捉住甄玉嬈的肩頭,一字一句道:

“聽著,此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且把衣裳穿好,待會兒不管來了什麼人問你,你都一口咬定是予泠做的,你是在他的書房出了事的,他有什麼證據說不是他做的!”

甄懿吩咐自己的人把麻腿兒拖到柴房捆起來,打算這事兒過去之後就殺人滅口。自己乘著小轎一路直奔宗正院,她並不知道予泠不在府內,隻道先下手為強,卻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出錯了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