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春回頭看著甄懿,上下一打量,這個老婦看上去也有年紀了,還穿粉著黃的,當自己還是小姑娘呢!就是正經良家的小姑娘,也沒見閑沒事幹穿這麼豔的,要不是兩位王爺說她是郡王側妃,自己還當麵前蹦出來個歡場的老鴇子,要告別人BP不給花酒錢哩!
葉回春輕嗤一聲,作了個揖,
“您說的有理,單憑我們葉氏醫館一家之言是不足信。可如果還有人可以作證呢?這事兒可真是巧了,昨兒老夫給這位爺請了脈,告訴他這毒隻要去歡場找個姑娘,便能解了。可是這位爺潔身自好,寧願受了浸藥之苦,也不願去青樓楚館。”
聽見這句,玄汾瞄了予泠一眼,好小子,怪說你從來不肯跟叔叔出去逛呢!要不是叔叔我現在心都操在媳婦身上,一定要強拉你去留歡閣晃悠一圈,算你走運!
予泠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隻微微咳嗽了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葉回春接著往下說。葉回春道:
“這位爺如此執意,老夫也不好說什麼了,就開了方子。偏巧方子裏有三味藥我們醫館裏正缺著,老夫隻好命了幾個徒弟大半夜的跑了幾家藥鋪醫館去尋。一共尋了七家藥鋪和兩家醫館,有不少人送藥過來是都經過了窗外,定是瞧見了這位爺浸在湯藥裏。”
說到這裏,葉回春對著玄汾玄潼拱了拱手,“兩位王爺若是不信老夫所言,大可以傳這幾家藥鋪和醫館的人來問話。”
玄汾點點頭,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傳吧。”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必說,幾家藥鋪和醫館均有人表示昨兒夜裏瞧見了泡在藥湯裏的予泠。甄玉嬈幾乎要羞憤而死,甄懿索性破罐子破摔,往地上一坐就嚎哭了起來,連聲說就算不是予泠幹的,也是他沒管好詠熙郡王府的門戶,玉嬈如何如何可憐blabla。
玄汾玄潼拉過予泠,叔侄三個商量著要不要予泠賠點錢私了,沒想到葉回春一拍手,
“啊呀,老夫還想起一事!這媚藥,似乎是乾元七年聖上搗毀紫陌閣時下旨禁毀的十三種禁藥之一,叫什麼來著?哎呀,人老了就是想不起來了。”
玄汾嘴角一扯,“查!”
甄懿臉色一白,她不過是著人從黑市上弄來的媚藥,怎麼就成了禁藥了?予泠注意到甄懿神色有異,對玄汾玄潼拱手道:
“兩位王叔,請聽侄兒一言。此事上侄兒雖然也是受害者,但畢竟這禁藥是在詠熙郡王府發現的,也許那用禁藥陷害侄兒……和甄三姑娘的賊人還藏匿在府中尚未遠遁。侄兒行的端做的正,自然經得住查,但為免事後還有小人拿此事興風作浪,還請兩位王叔親自搜查王府,給侄兒做個見證。”
玄潼剛想說這不合適,玄汾已經跳了起來,用力拍拍予泠的膀子,“你放心,有叔叔在,沒人欺負的了你!”
搜府的結果當然顯而易見,甄懿的房裏搜出了大量媚藥和……玩具,甄懿又羞又急,白眼一翻當場就栽了。同時被發現的還有堵了嘴捆在柴房的麻腿兒,麻腿兒被丟到玄汾等人麵前,剛剛取了嘴裏的抹布,麻腿兒就嚎哭著表示自己再也不敢睡王爺叫的窯姐兒了,這下輪到甄玉嬈氣暈過去了。不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倒也就此理清,甄懿是先詠熙郡王側妃,也在宗正院的管轄範圍內,玄汾便沒有插手,由玄潼打了報告交到了禦前。
玄淩現在一心撲在隨時有可能打響的對赫赫戰爭,根本沒心思細看,大筆一揮先摘了甄懿的郡王側妃頭銜,剩下的讓玄潼依例處置。甄懿被拖到宗正院脊杖二十,流放交趾。麻腿兒和甄玉嬈的公案不在宗正院管轄範圍,玄潼直接轟了他們出去,但予泠少不得蠲了麻腿兒的差事,又令打了他一頓板子,再不許他們家人靠近王府一步。甄玉嬈失了清白又沒了甄懿庇護,父親甄遠道早就去了安徽,甄玉嬈也沒臉去投奔——當初甄遠道要帶她去安徽再好好尋門親事的,是她跟父親大吵一架,表示跟著姑奶奶混要好得多——如今要是甄遠道知道甄玉嬈這副樣子,隻怕會活活打死她吧。
一來二去的,最後竟然隻有麻腿兒表示願意收留甄玉嬈。再怎麼說,這也比流落街頭強,甄玉嬈隻好跟著麻腿兒去了他家。誰承想還沒進門,荷香先給了甄玉嬈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