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嗆著了吧,且寬心,沒有人和你搶。”
晉康翁主心裏那個委屈喲,直接又跪了下去,“妾身還有一事,請皇上做主!”
玄淩頗有興趣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翁主但講無妨。”
晉康翁主便抽噎著把上午在玄汾門口被攔著的事兒講了一遍,玄淩皺起了眉頭,自己不喜歡晉康翁主,但她也是朝廷恩封的翁主。雖然本朝公主之女加封的翁主本是虛爵,但也不能由著下人騎到她的頭上來,此事非管不可。不過玄淩也不願傷了弟弟的臉麵,隻讓人傳了看守的大門的幾個小廝來問話。
六個小廝中為首的喚作延順,他於眾人中年紀最長,口齒也伶俐。雖在禦前難免有些緊張腿肚子發軟,倒也回得清楚,
“回皇上問話,非是奴才等懶怠,這位老夫人今兒上來自稱是王爺的嶽母,奴才等都是見過親家老太太的,自然不是這位這般形容。奴才等惦記著今兒萬歲聖駕要來王府,自然不敢放這位老夫人進來驚了聖駕。誰知這老夫人嘴裏越發三不著兩,說什麼我們爺血統卑賤,她是公主養的,血統高貴。奴才等氣不過,縱是這樣,也隻是攔著,沒有碰她一根頭發。”
玄淩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
“朕的弟弟血統卑賤?那不知道朕的血統在翁主眼裏,是高貴還是低賤呢?”
玄淩的聲音很是明朗,但一旁的玄汾已經聽出來,皇兄是真的動了怒氣。
晉康翁主嚇得滿頭大汗,口胡了半天都放不出半個屁來,玄淩緩緩起身,語氣平靜:“褫奪晉康翁主爵位封號,貶為庶人。晉康翁主府麼,且許你們一家住著吧。”
這樣一場風波,多少影響了眾人的心情。玄淩打發人遣了晉康翁主回府,又和玄汾閑話了幾句,討論了關於莊和、順陳兩位太妃的一些事宜,便準備回宮。偏生有人還要上來作死刷刷存在感,正是庶妃胡蘊蓉。
胡蘊蓉一直被攔在後院不得到正堂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母親的翁主已經被削了,隻是心想皇帝表哥難得來王府一趟。手握玉璧的包袱此時不抖更待何時?皇帝表哥發現自己身懷祥瑞,說不定一高興就把自己提成正妃,和徐氏換個個兒呢!啊呀,自己和玄汾尚未圓房,自己又生得這樣花容月貌,萬一皇帝表哥為自己所傾倒……胡蘊蓉越想越high,兩頰緋紅,一臉嬌羞,看得下人們心裏發毛,紛紛後退。今兒綠雲家去看她母親了,沒有她坐鎮,胡蘊蓉竟然闖進了正堂。
“妾身胡氏給皇帝表哥請安!”
胡蘊蓉嬌滴滴說著,一麵在玄淩麵前跪了下來,她方才快跑了幾步,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多少有點衫垂帶褪的意思。這樣香豔的模樣要是隻在自己麵前那也罷了,可問題皇兄還在啊!玄汾頓時覺得丟臉丟大發了,忙示意下人喚了徐燕歸來。
玄淩心裏也尷尬,記得前世胡蘊蓉很是嫵媚的一個人,但那都是在閨房裏頭的樂趣,自然不足為外人道。如今她成了自己弟弟的小老婆,還來擺這幅做派與自己看,怎麼就那麼別扭啊!玄淩勉強笑了笑,“胡氏也是咱們的表妹,算不得外人。起來吧。”
胡蘊蓉聽見這句“不是外人”,越發蹬鼻子上臉了,竟然伸出右手,等著玄淩來扶。不過胡蘊蓉並不知道,因為她右手一直是偽裝成生而不能展的握拳狀,所以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如同跪在地上的一隻招財貓一樣。玄淩自然不會去扶弟弟的小老婆,玄汾這會兒對胡蘊蓉嫌棄得很,也不願扶她,胡招財貓同學便尷尬地舉著右手一直跪在地上,不知道該不該起來。
徐燕歸看到胡蘊蓉這幅丟人樣兒,心裏可憐她母親已經被擼了爵位,也不願大家再這樣尷尬下去,便過去扶了胡蘊蓉起來,一麵道:
“胡妹妹許是跪久了腿麻了吧。地上涼,趕快起來吧。”
胡蘊蓉狠狠瞪了徐燕歸一眼,便也照著原計劃展開了右手,露出了手心裏的赤色玉璧。徐燕歸一眼瞄到上頭“萬世永昌”四個字,心頭一動,立馬想到了史書上漢武趙婕妤的典故,忙不由分說地從胡蘊蓉手中奪過了玉璧,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