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不敢不聽,上前將南雪鈺推過一旁,拖著慕容夜就要走。
“等等,”慕容俊卻又忽然改變了主意,“不必到外麵了,就在這裏行刑,朕看你們敢不也徇私。”
慕容夜牙關一咬,一語不發。
門外,冰蝶見勢不對,急的轉了幾個圈之後,忽然靈機一觸,有了主意,轉身匆匆而去。
侍衛提杖上前,小聲說了句“王爺恕罪”,即舉起杖來,打在慕容夜背上,力道不重,明顯看的出來,他不忍心下這手。
“這是行刑呢,還是侍候人呢?”慕容俊殘忍冷笑,“要不要朕親自教教你?”
侍衛嚇的一激靈,知道皇上現在性情暴躁,他身邊服侍的人沒有一個不帶傷的,哪裏還敢不用力,“是,屬下知罪!”說罷咬緊牙,舉杖狠狠打下去。
鈍痛從背上散開來,慕容夜身體卻是穩如磐石,除了臉色越見煞白,神情冷峻,仿佛打的不是他一樣。
通,通,一杖又一杖,南雪鈺甚至能夠聽到,慕容夜骨頭所發出的呻吟聲,雖是打在他身上,她卻感同身受一樣,心撕裂樣的疼,咬緊了嘴唇,血腥味兒直鑽進喉嚨裏,她想吐。
“南雪鈺,你不打算向朕求情?”慕容俊似乎覺得她這平靜的反應很有趣,微笑著問,“你不是很喜歡五弟,不想他受到傷害嗎,為什麼不替他求情?”
南雪鈺冷聲道,“臣女求情,皇上就會放過王爺?”
“這個嗎,也不一定哦,”慕容俊以手托腮,做出考慮的樣子,“或許朕會考慮放過五弟,讓他少受些苦呢,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皇上一言九鼎,金口一開,說出的話就是聖旨,怎能改變呢,否則豈不失信於人,”南雪鈺嘲諷冷笑,“皇上既然說罰王爺三十杖,那總要打完了才好,臣女不敢多言。”
慕容俊這個變態,分明就是故意讓她親眼看著夜受罰,她若看不下去,替夜求情,正中他下懷,給了他理由更狠地懲罰夜,當她不知道嗎?
拿朕的話來堵朕的嘴?南雪鈺,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慕容俊怒極反笑,“南雪鈺,你不必逞口舌之利,朕不是母後,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所騙,你對朕做過什麼,朕都清楚,朕不會讓你如願!”
南雪鈺氣結:我若要害你,何必等到現在,慕容俊,你就是個混蛋!
十幾杖過去,慕容夜額上已見冷汗,背上也早已被鮮血浸透衣服,然他卻仍是倔強地咬緊牙,一聲不出。
侍衛越是打,手越是軟,低聲哀求道,“王爺,您叫一聲,屬下也好鬆個手。”這樣不聲不響的,他沒理由住手啊,王爺不如假裝昏迷,不就不用繼續行刑了嗎?
慕容夜攥緊拳,仍舊不出聲。他都不能反抗皇兄,又何必連累這些侍衛遭殃。
所幸就在這個當兒,太後大步進來,怒聲道,“住手!”
太好了,太後來了!
侍衛狂喜,立刻住手,跪倒在地,“參見太後!”
“兒臣參見母後!”南雪鈺緊咬的牙忽然鬆開,立刻見禮,幾乎要暈過去。必定是外麵的人見不得夜受罰,所以去請了母後來,因為而今這宮中,除了母後,也沒人能管製得了皇上了。
“起來,”太後急步過來,伸手去扶慕容夜,心痛莫名,“夜兒,你怎麼樣?”
慕容夜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想母後擔心,搖頭啞聲道,“兒臣沒事,母後放心……”
“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太後抬頭,怒道,“俊兒,你為何要責罰夜兒,他犯了什麼過錯?”剛剛她正小憩一會,冰蝶就急匆匆跑去,說是夜兒快被皇上打死了,她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急趕了來,夜兒被打也就罷了,俊兒居然滿麵含笑,興致勃勃地看著,還講不講一點兄弟情分了?
慕容俊一臉可惜的樣子,“還沒有打完呢,母後,五弟忤逆兒臣,兒臣是皇帝,難道不應該罰他?”
太後氣結,“夜兒對你向來敬重,行事也很知道分寸,幾曾忤逆過你?俊兒,你自己說,從你醒來,鬧成什麼樣了,像話嗎?”
慕容俊臉色一變,怒道,“母後,你不問緣由就護著五弟,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對兒臣公平嗎?現在兒臣是皇帝了,還連責罰五弟的權利都沒有,你要護著五弟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