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我愣了半晌,才嘀咕了一聲。
我讓春分把從前啟恒給我的賞賜都拿出來,我一樣一樣的看過,又一樣一樣的放回去,直到找到那個鳳凰於飛的金簪。還是我十五歲生日那天,啟恒送的,可惜因它太過華麗,我至今都沒有戴過。我摩挲著簪頭那赤金的鳳凰,又拂過圍繞在四周的紅寶石,將簪子斜插在頭上。
春分看了,說:“這簪子確實華美,可惜這幾年是不能戴了。”
我拔下簪子,道:“給我做個荷包,把簪子裝進去,戴在身上就是了。”
春分應下,將簪子收了起來。我便收拾著這些東西,就這樣過了一天,晚上收拾的差不多了,把東西都收好。我坐在床上發呆,春分陪著我。
“也許,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我忽然說道,“這孩子本就來得不是時候,如今被上天收走了,你說,是不是注定的?沒了,反倒不用為以後擔驚受怕了。”說罷,我自嘲的一笑,竟然用這樣的借口來撫平我的喪子之痛!
春分忽然跪了下去,我不解的看著她,然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
啟憫站在那兒,手裏還捧著一個食盒。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變成淡然,看不出喜怒。可是我卻害怕了起來,隻覺得心都要跳出嗓子口了,想解釋,可他卻沒給我機會。
他把食盒裏的蓋碗拿出來,放在我床頭,說:“聽說你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我讓人燉了些羹湯來給你,你趁熱吃了。”
“啟憫……”我喃喃叫了一聲。
他對我笑笑,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張著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來,我喂你。”他溫柔的端著蓋碗,用湯匙一口一口的喂我喝下。
湯羹是熱的,我的心卻是冷的。
最後,我鼓起勇氣:“啟憫,你聽我說……”
他又是一笑,站起身道:“我還在奇怪,憑我的本領怎麼就查不出是誰害了咱們的孩子呢!卻原來……阿嬈,你不用說了,其實我知道,除了你自己,誰能在這麼周密的防範下除掉這個孩子!”
我驚駭的愣住,他……他竟然懷疑是我自己!我急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誰?”他冷冷的看著我,眼裏如刀鋒,似劍光,直要劈得我體無完膚。“你方才所說我都聽到了,沒了這個孩子,省卻以後所有麻煩,你不就是為了元曦麼!為了你跟他的兒子!”說罷,他的手大力一揮,將蓋碗打落在地,“咣”的一聲,蓋碗四分五裂,我的心也跟著四分五裂。
我咬著唇,不能解釋,也無從解釋。最後滿腔苦水化作唇邊一絲苦笑:“是,是我自己……”
“啪!”的一聲,他狠狠打在我臉上,我隻覺火辣辣的疼,可他眼裏的驚痛和憤恨,也讓我心中生出從未有過的絕望。
(PS:自己的親骨肉被另一個親骨肉在無心之下害死了,自己還被心上人誤會,還不能解釋,唉!讓虐身虐心,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