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嚨似乎沒救了,納木都開始把注意力從我的喉嚨移到我的腿上,他對我的雙腿不能行動很感興趣,可是他問的話我聽不懂。嘟噥了半天,他去找來阿齊力,讓阿齊力和我對話。看來,這裏懂漢語的隻有這個阿齊力了。
“納木都想問你,你的腿是從什麼開始不能走路的。”阿齊力問道。
我想了想,思緒又回到八年前那個痛苦的夜晚,眉心微動,在羊皮紙上寫下:“八年前,在雪地跪了一夜,之後每逢寒冬就走不了路。”
阿齊力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用突厥語跟納木都解釋。納木都一邊看我一邊跟他說了什麼,阿齊力臉上出現為難之色,對我道:“他想看看你的雙腿,檢查一下你的筋骨。”
我一愣,然後咬著唇搖了搖頭。雖然他是大夫,但若是檢查難免尷尬,我實在是……
納木都咕噥著對阿齊力說了幾句,走了出去。
阿齊力對我說道:“納木都的醫術很高明,你不妨給他看看,興許他能治好你呢?”我別過臉,他又道:“他去請求賀戮了,如果賀戮也允準,你答不答應已沒有關係。”我懊惱的看他一眼,他笑了笑,似乎穿過我看向別處,帶著憧憬說:“若是能再見到你翩翩起舞的樣子,真是死而無憾了。”
我寫道:“你見過我跳舞?”
他說:“十一年前,我化裝成樂師,幫阿齊雅打鼓。”
我恍然大悟,他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隻是當時我並未注意一個異族的樂師,沒想到會是他。
賀戮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一進來就說:“把褲子脫了!”
我驚愣的看著他,感覺自己臉上的血管都要漲破了。我求救的看著阿齊力,還沒等阿齊力開口,賀戮就不滿的說:“你看著他幹什麼?出去!”
阿齊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隻好退了出去。
我死命抓住被子,咬著牙看著他,他冷冷瞪我一下,一把掀開被子。我的力氣在他麵前根本就是微乎其微,他擰著我的雙手,三下五除二除掉我的衣褲,上衣雖留著,下身卻隻剩下一條褻褲。
有這麼被逼著看病的嘛!
我惡狠狠的瞪著賀戮,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
納木都也不磨蹭,從我的小腿骨一直摸到膝蓋,好在他在膝蓋處停下了,然後又拿出一個小錘子,錘了錘我的膝蓋,最後做了一番檢查,把賀戮叫出去說了一番話。
賀戮再進來時,我已經穿好衣褲,他卻拉起我說:“跟我走。”我要掙紮,他幹脆一個橫抱抱起我走了出去。
外麵還在下雪,不過是小雪。
他抱著我躍上馬背,把我裹在大氅裏,策馬飛奔。迎麵打來的雪粒子砸在我臉上像石子一般,我縮在他懷裏,臉靠在他的鎧甲上,雖然冰冷,但至少不痛。
行了一路,他又抱我下馬,說:“納木都說你的腿需要泡溫泉,這兒的溫泉多,你隨便選一處泡一泡吧!”
我再次被他脫得隻剩褻衣褻褲,牙齒不停打顫,然後就被他扔進了溫泉池。我在池子裏掙紮,他站在岸邊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混蛋!”我羞惱至極,卻不想怒火之下竟發出了聲音,隻是這聲音嘶啞,全無往日的清脆動聽,反倒像林間惹人厭的老鴉,聽著可怖。我愣了一下,摸著自己的咽喉處,那裏還纏了一圈紗布,我張開嘴想說話,但這次卻又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