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放回,玉片隨身收著,對著尚有些薄涼的空氣,千若微微的抱怨:“怪人連句再見都不懂說,真沒禮貌。”
說完,將自己隱身在黑暗之中,她不知道自己選擇留下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但是,她明白,在自己為數不多,甚至說根本就絕跡的朋友清單中,那兩個人,她舍不得失去。
打定了注意,千若用身上僅剩的一些錢,在齊國找了個客棧暫且住下。
這客棧很普通,普通到在這齊國京都之中被那些林林總總的建築淹沒的快見不著。但是裏麵的裝修倒還算得上上檔次,將自己的行李放好之後,她便下了樓,挑了個極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她在等人。
半餉的功夫,所等的人終於現身了。
來人一襲紫衣席地,麵龐圓潤泛紅,頭上雖然沒什麼金釵裝飾,然而身子骨中卻散發著一股與身俱來的貴氣逼人。
沒錯,來人正是吳琦瓏,曾經的吳皇後。
“沒想到再見,竟然是在這兒。”吳琦瓏嗬嗬一笑,將手中的劍往旁邊隨便一丟,伸手便喝了杯中茶水。
“是啊,我也沒想到。”千若則是一臉無奈。
誰能夠想得到再見這女人,竟然在齊國呢,這世事的變遷,不得不說是奇妙至極了。
“對了,我問你的事情,怎麼樣?”
吳琦瓏笑的勉強:“慕容瑾瑜我是認識的,他確實到了齊國,至於你說的那個喜兒,我則見過,也沒什麼消息。”說完話,她眉頭緊皺。
這是怎麼了?千若不解,但是卻突然聯想到之前在烏東鎮做的那個夢,若那不是夢……
那麼,這一切就變得好解釋多了。如果慕容瑾瑜真的回到了21世紀,並且著手查了慕容華的案子,那麼,毫無疑問,組織上一定會將她這個已死之人拖出來當替罪羔羊的。
但是他又不是笙墨珠兒等奇人異士,哪裏有能力能夠隨便穿梭時空呢,再者說,喜兒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問題,估計非要親眼見著這二人方能夠解明白吧。
但是看吳琦瓏這表情,總像是有什麼事情困擾著她一樣,千若疑惑:“你這是怎麼了?好奇怪。”
吳琦瓏點了點茶杯,“別說我了,我隻是憂心任務而已,倒是你,怎麼會來到齊國,而且,我之前聽齊朱雀提過,你是被俘虜而來的?這是怎麼了?”
她一連串的問題,倒叫千若有些混亂了,忘了原先是自己先問她的,反而開始一個個回答起她的問題來。
……
“什麼!你說你挾持齊朱雀!”吳琦瓏一拍桌子,豁然站了起來。這聲音,足夠引起一整個客棧的人興趣了。
坐者紛紛側目,免費看戲這事兒,誰不願意幹呢。
千若一把按下吳琦瓏,直接打包到客棧的房間。
知道確認不會有人注意,這才開口:“後來在半路我被埋伏了,再後來我就被關到齊的監獄了。就是這樣。”
說完後,用自己的淡定,和吳琦瓏的驚恐,所對比。
與千若一個表情的,笙墨,此時正坐在天帝會省的席上,而地下跪著的,則是東海龍宮九公主——珠兒。
一直守在她身邊的是那個年邁的老龍王,他一生繁衍很多,九子天龍早已化仙而去,而一直陪在他身邊,就是這個女兒了。所以,論感情,他與這個女兒,是最為深厚的。
因此,這一次天庭會省珠兒,他拋下了身為王族的自尊和麵子,決絕的上天,隻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能夠得到一線生機。
天帝坐於正中,巨大的金座,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而笙墨坐在玉帝左側,玉座蓮飾,謙和如溫潤的風。
他臉上看不懂是什麼樣的表情,隻是在眼光無意中掃過跪下的珠兒之時,卻隱隱泛著莫名的雜亂。
“下跪東海龍宮九公主,你利用仙法,擾亂人界秩序,篡改凡人記憶,差點導致命數輪回改變。大則擾亂三界秩序,你——也知罪?”玉帝開金口。任何人都不得插話。
直到這話說完,跪在一旁的龍王這才得以上前辯解兩句:“小女年幼,隻是貪玩,念在其一心向道,也曾做過不少功德的份上,還請玉帝從輕判決啊!”說完,對著玉帝金座深深鞠了一躬。
其實論身份,他完全是不必要如此做的,或者說句倚老賣老的話,想當年他與女媧一起降妖除魔的時候,這個玉帝,還不知道在哪兒厲著輪回呢。
但是這時候,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能夠救得珠兒脫困,才是最最要緊的。麵子什麼,他早已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