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中的萬安農民
書記和鎮長給筆者留下了巨大的懸念,那就是萬安農民讓出自己祖祖輩輩耕作的土地,建設城南高檔社區,沒有了土地的農民生活狀況如何?
一批成都知青是曆史的見證人。
2005年6月,萬安鎮搞了一次知青回鄉活動,邀請當年在萬安勞動的知青們感受萬安的變化,為萬安的發展獻計獻策。
當年的知青,按成都人的說法,已經是婆婆大爺的年紀。一見麵大呼小叫,這個說:好近嗬,以前繞山繞水,轉兩回班車,至少花半天時間才能到萬安,現在從人民南路下來,十幾分鍾就到萬安了。那個說:簡直找不到路了!倒石橋沒得了,爛泥巴路沒得了,張幺爸、李二嫂的爛房子沒得了。
一百多人擠一擠,坐了滿滿九桌。“青春的歲月像條河”,一回憶當年的日子,淚水、美酒伴著話語,滔滔不絕。說到萬安的變化,他們說,做夢也沒想到過,萬安如今會變得這麼好。
劉利民,現任武漢某校教授,接到邀請後給鎮上回複說,實在太忙了,沒得時間回來。政府工作人員把介紹萬安的光盤寄給他,他一看到如今農民住的房子,簡直難以置信。這次“打飛的”,匆匆乘飛機來萬安。走進農民的拆遷安置房說,比我這個大學教授住得還好!
知青鄭洪宇的妻子劉麗英是雅安知青。在知青座談會上她說,在雅安時一些知青也互相邀約回去看當年勞動過的山村,回來的感受是“山河未改,麵貌依舊”,“還唱著過去的歌謠”。說起老知青回鄉“探親”都有些傷感。沒想到老公以前“接受再教育”的地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公在萬安住過的房子隻能在老照片上看到,在今天的萬安徹底找不到了。這一次萬安之行,自己才是真正接受了“再教育”,這是有關改革開放之後,農村形勢的“再教育”。
萬安知青王安國,是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四川省美術家協會的著名書法家,一到萬安就被村民接到以前勞動過的村子去走了一圈。回去的時候,車裏塞滿了鄉親們送的玉米、土豆、紅苕。他說,萬安是出雜糧的地方,萬安的紅苕也比別的地方甜。他為萬安題字:雙江水美,萬安人親。
筆者察看了號稱成都市最大的農民社區——城南坡。
對於拆遷安置,鎮政府實行統規統建。原來建房子的時候曾計劃把山坡坡推平再建房子,農民要求不推。他們說,一輩子都生活在丘陵,習慣了爬坡上坎,覺得這樣住著才舒服。
一條水泥環路,穿過了四季常綠的天竺葵花園和成片的草坪,路旁是依坡而建的一幢幢住宅樓。白色陽台、淺灰色牆麵、灰藍色屋頂,色彩淡雅而大方。從外觀上來看,至少是城市的中檔社區,現在已經有六千多人入住城南坡。不遠處是城南坡三期工程的工地,一幢幢電梯公寓樓正拔地而起。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幢幢住宅樓的樓下都停著摩托車或小轎車。
據說,早上7點過,大門口的摩托車像洪水出閘門,浩浩蕩蕩,真有一股氣勢。除了合作社幫助農民解決就業問題,還有萬安的一些企業招工,就地解決了工作問題;還有一些人在成都和華陽上班。城南坡的青年人都成了“上班一族”。
農民公寓,從外觀來看跟成都市區的公寓沒有區別——至少從外觀看是如此,不知道農民買不買得起,質量如何?
經過調查,這樣的房子,農民入住,每平方米出550元。購房的錢哪裏來?舉個例子,失地農民的賠償標準提高到2?郾2萬元/畝,還有一定的拆遷獎勵政策補助。韓婆嶺村一周姓人家,祖孫幾代共有二十多口人,土地賠償費加上果樹、青苗賠償,算下來共計超過一百萬元,一夜之間就誕生了一位農民百萬富翁。他當然買得起房子。絕大多數農民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