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攪起大浪子
陳先德和耍得好的幾個知青朋友,結拜為兄弟六個,逢年過節都要聚在一起。吳大姐是“老三”的親姐姐,1992年先來到毛家灣,花兩萬多元買了一個當地已廢棄的提灌站和幾間農民房,共16畝地。那年夏天,陳先德第一次來毛家灣。
當時這地方是荒山野嶺,河邊上更是蘆葦叢生,一片荒涼。陳先德歡呼,好嗬,簡直是綠林好漢棲身之處嗬!當時沒得旅遊這個概念。隻想六兄弟在這兒建個好耍的地方,再把朋友三四請來耍。
到了1993年的春節,“大部隊”就開過來了,每一家的老人都來了。過的是“初級共產主義”的快樂生活。當時還有個發現是,藍溪河那條小河有七八米寬,居然沒得一座橋,極不方便,千百年來都如此。
春節之後,陳先德就想辦法搞些材料,先搭一座便橋。動工之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眾兄弟、眾親友,包括老父、老母到齊,先在橋邊立了一根旗杆,舉行升國旗儀式。當時,老鄉們不曉得他們要做什麼,山坡上站了好多人看熱鬧。
陳先德說,我喊了一聲“升國旗,奏國歌”,一想不對頭,哪有音響奏國歌呢,就用嘴巴唱國歌吧。我一唱“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大家就跟著唱起來,農民兄弟,大人娃娃都唱起來,漫山遍野都唱起來,莊嚴得很嗬。唱著國歌,有一股火辣辣的東西直衝我的喉嚨,有一種神聖感讓我高昂起頭顱,竟然唱得我熱淚盈眶。
通路通橋那一天,小河兩岸鳳凰村和回龍村的老百姓奔走相告。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婆說,菩薩下凡了,又修路又架橋。接下來修建新房子,也就是1994年春節,時間是大年初五……
陳先德表情變得神秘起來:那天,吃過中午飯,太陽出來了,暖烘烘的。我們六兄弟提著鞋子,踩水到河中的魚嘴上。那是河道中間一塊沙洲,沙土上,小草非常茂密,就像綠色地毯一樣,柔軟舒服。吃飽了飯,喝過小酒,擺了一會兒龍門陣,醉意就來了,我們就躺在草地上慢慢進入了夢鄉,大家都打起了鼾。迷迷糊糊就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先德,先德,你要在這兒做點事,你要在這兒做點事……這聲音就像電影中的畫外音一樣,很遠又很清晰。第三聲把我喊醒了,我一屁股就坐起來,看到其他人全部睡起的,絕對不是他們喊的,因為前頭是水,我就朝後頭看,再左看右看,沒得人。我就朝上頭瞧,我全身震撼,雞皮疙瘩嘩地起來了,隻看到一片燦爛,光彩照人,眼睛都要眯起。五彩斑斕的天空出現一片祥雲,祥雲中間是空的,有個黑影子像個麵孔。很玄嗬!我以為自己在做夢,我就掐自己,掐得非常痛的,哦,這不是夢。這光慢慢就收了,雲慢慢就散去了。我就把他們喊起來,跟他們講,幾兄弟一副似信非信的樣子。
在這塊土地上整些啥子呢?商量的結果是,幹脆就辦個農場,就叫鳳凰農場,搞立體農業。整個占地就是150畝的樣子。先就蓋了六個蔬菜大棚種反季節蔬菜,又買了12隻魚老鴰,請了兩個放鴰人,在新津又打了兩艘木船,最後又添置了蓑衣鬥篷,漁舟唱晚就唱起了。
後來,流沙河老師和我有幾次接觸,我說到五彩斑斕的祥雲,他分析說是“飛碟現象”,寫了三篇文章,刊登在《中國科技》《中國新聞》《四川文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