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的點點頭,軟軟的暈倒在他的懷中。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後,床邊站著三道人影,顧暖睜開眼,努力的辨認著,冥天和黑子臉臭的不能再臭,看到她醒來,才難得的露出笑容,關切的俯下身,噓寒問暖。
而淩寒,身體筆挺的站立著,嘴角一縷血跡蜿蜒而下,血色發黑,已經幹涸凝固,一隻眼睛青腫一片,顯然是挨了打。
看到他這個樣子,顧暖便明白,一定是冥天或黑子為她出頭,打了淩寒.黑子冷靜自持,時時體諒著她的心情,不可能是他,冥天性子暴躁,狂怒時大多無法克製,這一定是冥天的傑作了。
顧暖低低的說:“我沒事。”
冥天和黑子繃著的麵色頓時鬆懈下來,仿佛同時鬆了一口氣。
淩寒麵色無動於衷,冷冷的看著她,既沒有露出關懷的神色,也沒有立刻轉身離開,就那樣傲雪青鬆般的直立著。
顧暖伸出手,身子向外探了探,吃力的動動手指,終於探到了他的手指,握住,緊緊握住,柔聲道:“寒,你坐下。”
淩寒依舊無動於衷,冥天怒火又上來,幾乎又要上前與之廝打,黑子搖搖頭,拽著冥天走出去。
顧暖幾乎實是在哀求了:“寒,扶我做起來,傷口好痛。”說到傷口,淩寒眼神才閃爍了一下,僵硬著身體,坐到床邊,扶著她的身體,讓她倚在他的懷中。
顧暖小心的側著身體,眼中噙著淚水,水蔥一樣的手指撫摸著他唇角幹涸的血跡,難過的問:“疼嗎?”
那樣心疼的神色讓淩寒心裏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動,他輕輕歎了口氣,不明白自己在生氣什麼,是生氣顧暖拚著崩裂傷口也要逼走夏雪,還是生氣她不懂得珍惜身體。
“以後不要這樣了。”這是兩天來他說的第一句話。
眼淚沒有征兆的落下來,顧暖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嗡嗡的說道:“我隻是不想讓你走,至少,在我傷好之前不要走。”
淩寒環緊手臂,說不出心裏是何種滋味,那天,夏雪憤怒離開後,便再也沒有聯係過他,大約是對他失望了吧,這樣也好,他已經對不起她,已經再也配不上她。
又過了兩天,顧暖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很好,冥天帶來消息,那天的暗殺是針對淩寒,有人不想讓他查出野狼真正的死因。
這宗案件撲朔迷離,錯綜複雜,本以為是黑道兩幫的仇殺,現在看來,內幕遠遠不止這些,在他們都看不清的背後,有一隻黑手向他們伸過來,偏偏,那隻黑手藏於暗處,而他們,卻在對方都能看到的地方,的確是很危險。
冥天帶來案件詳細資料,丟到淩寒麵前,說,這些是他惹出來的麻煩,還因此連累了顧暖,理應由他去解決。
於是,病房不僅成了顧暖養傷的地方,還成了淩寒的辦公室,隨著身體的好轉,顧暖漸漸能下地活動,呆在病房裏無所事事太悶了,便想著為他分擔一些工作。
哪知,這個提議剛剛提出,便被淩寒否決了,他抬起頭,露出嘲諷的笑容,“顧小姐身嬌體弱,如果休息不好,外麵那兩位一定又要找我的麻煩,還是消停些的好。
明知道淩寒不會給她好臉色,他這樣的冷漠的態度,還是讓顧暖心裏很難過,但,她從小就是倔強的人,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淩寒認真思考的時候,顧暖就故意拿過來資料看,初時,他還會阻止,漸漸的,也就隨她去了。
她仔細的分析案例,忽然想起那天在蕭熊的死亡現場時,她腦中一掠而過的思緒是什麼。她興奮的放下資料,抓住淩寒的手臂:“淩寒,我想起了一條線索。”
她抓他手臂時,由於興奮,用的力氣比較大,不小心扯動了傷口,有股撕扯般的疼痛襲來,她輕聲呼痛,臉色發白。
淩寒放下手中的資料,臭著一張臉站起來,冷冷的問:“你能不能消停點兒?就這樣反反複複折騰,傷口要什麼時候才能好?”
盡管生氣,他還是輕柔的把她放倒在床上,揭開傷疤,細心察看,傷口愈合的不錯,剛才隻是扯動了一下,倒也沒有出血,他給她重新上了藥,換了紗布,卻怎麼也不肯讓她再看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