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愣了一愣,他自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司文,而且此人還是她的隊友,他緩緩蹲下了身子,行的是君臣之禮,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誤,司文想,王景如今的高度,果然不是靠運氣,所有事做的滴水不漏,讓人不知從何處說起:“公主千歲。”
身後那兩人也急忙跪地拜見,北宇重禮,所以此時就算是在寒江島,他們也照行不誤:“公主千歲。”
司文微微一笑,端的是帝國公主的高雅無雙:“平身罷。”
王景起身後,迅速換了張臉,神色頹唐,好像是被逼無奈的模樣:“臣若是真的她是公主的朋友,也不敢如此的,隻是剛剛那女子不但無視我的好心,還倒打一耙斷了臣的兩隻手啊。”
說及此,男子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可以看見森森白骨,兩截雙臂,沒了雙手,看起來就像是兩段蓮藕,懸掛在身體之上。
此情此景,她能如何說,她是北宇國公主,如果偏幫容錦年,自然會讓臣民寒心,可司文也知道,容錦年也不會無緣無故斷了王景的雙手,傳聞王景愛好美色,想來應當是調戲了容錦年,而惹惱了她。可就算真是這樣又如何,她的身份可以讓他跪地,可卻不能決定他生死,至少現在不能,而且,兩方相爭,他們必傷,所以,不能來硬的。
容錦年早已被賈元祁扶了起來,被杜子易喂了調息丹,此時正在樹下打坐運息,聽不見這一言一語。
女子低低淺笑,雙唇輕動,儼然有了一國公主的風華,與生俱來的尊貴讓人自慚形穢:“若是這樣,倒是我們不對了,可若是你們傷了她,無非是報一時的痛快,並沒有什麼用,至少,不能讓世子的手複原,可若是世子放了她,本宮可許世子一瓶生肌膏。”
她的話珠玉落盤,擲地有聲,句句在理,讓人無法不心動,弄死她,不過一條賤命,隻是為了讓他體會到報仇的快感,可若是放了她,自己的手還能再回來,至於這個人,他以後若是想找難道還怕找不回來嗎?
容素華看見王景臉上有動容,自然不能看著事態按照司文的想法發展下去,她一直覺得留下容錦年後患無窮,現在有機會借刀殺人,她自然不想錯失良機。
於是靠近到了王景的耳畔,低聲說道:“生肌膏可是萬金難求的東西,就算是公主有,難道會為了一個才認識三兩天的人,將這東西拱手讓人,以我來看,這定然是緩兵之計。”
王景眉目一凝,細細品味著容錦年說的話,越思索就越認為容素華說的在理,畢竟在他心目中,自然不會覺得友誼會價比黃金,自然也就覺得司文不會拿出生肌膏來換容錦年一命,所以剛剛的鬆動瞬間又變得冷硬。
“臣並不為生肌膏,隻是咽不下這口氣,難道身為北宇國的嫡長公主的您,看見您的臣民如此模樣,還要維護她人嗎?”
“大膽,你就是這樣對我說話嗎?你這是在質問本宮還是在威脅本宮。”
男子跪地,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臣不敢,隻是在提醒公主你是北宇國人。”
“哦?”司文一聲疑惑,冷冷一笑,而後邁著有涯的步子走向了王景身後的容素華,一雙丹鳳眼看著眼前嬌憐美貌的容素華,揚手便是一巴掌,響徹天際。
“你……,你敢打我。”
司文沒有理會梨花帶雨的容素華,隻是看向了不遠處的杜子易,楚楚可憐:“神醫,剛剛這女人用她的臉打了本宮的手,疼死本宮了,快來看看,可是傷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