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與那麵具男子對視了一眼,這才將我放下,不過依舊狠狠地說道:“皇宮重地,你休想逃跑。亂闖也是死路一條,想活命,乖乖跟我走!”
我並不理他,隻是跟著那麵具男子前行,藍玉惱恨地瞪了我一眼,擠到了前麵將我擋住,三人這才沿著常常的禦道進了正殿。
正殿自然是雕龍畫鳳,金碧輝煌。我偷偷抬眼看那殿中央的寶座,極盡奢華的寶座上坐著一位幹瘦的老者,一身明黃的龍袍也無法將他枯槁蒼老的容顏趁出幾分神采來。垂垂老矣,實在是有些讓我失望,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跟著藍玉及那黑衣男子跪拜在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將軍平身!”一番客套之後,那皇帝似乎完全無視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是老眼昏花沒瞧見我,還是懶得花力氣詢問,不過如此甚好,也省的我多費口舌。
“愛卿此次出征,斬殺胡虜十餘萬,俘獲馬、牛、羊、駝十五萬頭,更有各種金銀財帛無數,當真乃朕之衛青是也!”老皇帝雖然年邁,但聲音卻依然不怒自威。
藍玉連忙俯身:“皇恩浩蕩,臣不敢居功!”
老皇帝大笑:“愛卿休要自謙,經此一役,胡虜再無力南侵,邊關可得數十年安定,朕一定要重賞有功之臣。即日起便敕封愛卿為涼國公、拜大將軍!”
“謝皇上!”藍玉再拜。
“皇兒,既然入了宮,便是回了自己的家,把你那麵具摘了,朕看著刺眼!還有那標致的女娃是何人,莫不是涼國公的家眷?”老皇帝封賞完畢,終於想起了這殿內還有兩個人。
“遵父皇命!”那黑衣男子低頭,將覆在麵頰上的麵具緩緩除去,露出了一張俊美無匹的臉,果然是阿嵐。
“阿嵐!”我驚喜地叫出聲來,反倒是讓他還有藍玉都嚇了一跳。
“阿嵐?”老皇帝卻會錯了意:“你叫阿嵐嗎?”
我連忙擺手:“我怎麼會叫阿嵐?我是說他是阿嵐!”
“他?”老皇帝笑道:“他做了朕二十八年兒子,朕卻隻知他叫甑以寧,何時又變成了阿嵐?莫非這天下還有和他一模一樣的男子叫阿嵐,讓你錯認於他?”
黑衣男子聞言卻頓時變色,連忙搶前一步說道:“父皇,這女子乃是藍將軍中意之人,初次見得天顏難免有些緊張,父皇不必介懷,更不要因此而動了氣影響了龍體安康!”
“父皇哪有這般不中用?中了毒箭都快三十年了,不也沒死嗎?不過這毒還真是歹毒,朕雖死不了,卻晝夜酸痛,有如無數螞蟻在啃心噬骨,之前還能憑一身修為勉強壓製,但自年初起卻再也壓製不住,朕是真的老了!”那老皇帝有些唏噓:“如今邊關無事,這取解藥之事還得藍愛卿為朕解憂!皇兒,你向藍愛卿詳說此事,朕有些乏了!”
那叫甑以寧的皇子轉過身對藍玉說道:“父皇所中之毒究竟為何,至今無人能知,自然也無藥可解。但國之北方有白山,山中有狐生有九尾,此物得天地靈氣,其血可解世間一切毒物。父皇曾派高手入白山獵狐,卻都無一生還,藍將軍乃我國第一高手,如今尋藥的重任隻能交付於你了!”
“臣定當全力以赴!”藍玉不敢猶豫,當即應諾。
甑以寧微笑道:“我會與藍將軍同行,決不讓將軍孤身涉險,還請將軍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嫌我武技低微。”
“殿下過謙了!”藍玉自然不會拒絕多一個幫手。
我見他都一起去了,連忙說道:“我是獵戶出身,追捕獵物更是拿手,九尾狐乃是狐族至尊,狡詐無比,我想我能幫上忙,也請藍將軍帶上我!”
“這……”
“朕這身子可等不及了,隻盼著早些解除痛苦藍愛卿就帶上他倆一起去白山尋狐,多一人便多一分力,朕等著你再傳捷報,解朕之毒,朕一定封你為王!”老皇帝再次開口。
藍玉不知我心中所想,卻又不能逆了聖意,隻能叩頭領旨。我得意地看向甑以寧,卻發現他也正在看我,但目光中卻有許多我看不懂的意思。
我的目光也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臉上,心裏暗暗想到,他若不是阿嵐,那阿嵐去哪裏了?他身上也沒有阿嵐獨特的味道……難道天底下真會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