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也是知道她的過去的,顧南瑾在七慕如水般的目光裏,動作溫柔的收回扇子,又輕輕的搖了起來,那副模樣,絕對是當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慵懶的開口,吩咐道:
“那個賊眉鼠眼的,先讓他跳上一支舞。”
護衛聞言,立即執行,護衛的動作果斷,先是有一人撬開張三貴的嘴,又讓他的嘴巴裏塞了一顆藥,逼得他不得不吞下去。
張三貴驚恐,他有心想要掙紮,但任憑藥的苦味在嘴裏蔓延,他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他想著,大約不會給他一個痛快,所以,這藥應該就是毒藥,但卻絕對能折磨他好幾個時辰。
隨即,張三貴被護衛冷酷的架起,好似一隻羊,將要被放上烤架的模樣,張三貴被人脫去了鞋子,他光著的腳散發出一股臭味,可此刻也沒有人會去在意,因為,下一秒,張三貴就被人拷上鐐銬,然後趕上熱舞的台子了。
“啊啊啊啊……………”
他的腳剛一觸碰到鐵板子,臉色便一下子就扭曲了,表情極為痛苦,隨著鐵板發出“嗞嗞嗞”的聲音,那股滾燙的熱意好似要把他的心都一起烤了。
見狀,七慕微微側眼,看向表麵似乎十分有興趣,可眼底卻冷漠的顧南瑾,問道:
“剛才給他吃的是什麼?那不是毒藥,應該解藥吧,可又為什麼要給他吃解藥,難道是為了要多讓他活久一點,折磨他久一點嗎?”
七慕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張三貴再掙紮再惶恐,他張著嘴巴,又是想要求饒,又是想要怒罵,可是,卻偏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最後隻能倒在地上,像沒有四肢的人彘,那般去掙紮而已。
可是,喂了一顆藥,便能開口說話了,可若說那藥是單純的解藥,七慕又覺得不信,顧南瑾這人,大約不會隻給他解藥…………
果然,顧南瑾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配著他那張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令人目眩,他說道:
“是解藥,亦是毒藥。”
七慕沉思,顧南瑾又說道:
“若是不給他解藥,那麼這熱舞便沒有半分看點了,可若是給他解藥,本殿心裏也不樂意,所以既給他解藥,也給他毒藥。”
顧南瑾不疾不徐的解釋著:
“他方才吃的那藥,可以解開啞藥,讓他重新可以說話,可以解開軟骨散,讓他重新恢複力氣,但是,那藥加了一點的罌粟,雖然說達不到讓他如夢如醒的地步,可是卻會令他興奮,增加他的觸覺、體驗。”
顧南瑾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就算是沉靜如七慕,她聽著,也覺得這實在是太過恐怖了,熱舞本身就是一種酷刑,在酷刑之中,若是能夠昏昏沉沉,也比清醒來得要好,可是,本身就受著酷刑,感覺卻比平時更加的靈敏了………
七慕的眼眸裏也閃過一絲不忍,卻恰好被顧南瑾捕捉到了,他唇邊的笑容更加溫柔,那嗓音仿佛帶著蠱惑一般,問道:
“葉七,你可是覺得我太過殘忍了?”
七慕的眼眸垂下,她想了想,才認真的說道:
“殘忍是殘忍,你比旁人都來得要殘忍一些,可我知道,你起碼不是真正冷血又變態的人。”
那話,說得淡然,仿佛是談些雞麻蒜皮的小事情。
顧南瑾聞言,沉默良久才道:
“葉七,你十分的聰明,為何偏偏要說實話呢?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愛聽的,撿一兩句我愛聽的講,或者是裝聾作啞,這樣不好嗎?”
他的語氣低低沉沉,帶著若有似無的淩厲氣息,那又笑得從容,叫人看不定他心裏的真正想法,隻是,他的眼底深處,有著一抹興趣,興趣的背後藏著些期待。
那是那對於被自己認定了的人,才會有的期許,他顧南瑾不屑要江山萬裏,從前也從沒有想過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遇上了她,一切便慢慢的改變了而已。
他隨心所欲,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很想知道她的態度會是如何,隻要彼此之間深深的認同、信任,才會有一個未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