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張小溪的行動是自如,沒有人控製了她,而她之前為什麼不出屋子,那必然是屋子外麵有著她恐懼的東西,或者說,她內心有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禁錮了她的腳步,因為她知道張春草保護不了她,所以張小溪不對張春草抱希望,可是張三貴卻能保護她,所以張小溪才會主動邁出屋子…………

這些,都是七慕的推斷,但是,她也不敢去肯定,隻是她記得,張小溪的眼神驚嚇,痛苦,恐懼,是看向誰的………七慕蹙眉。

顧南瑾自然是聽自家小媳婦的,他微笑著,就讓人放了張小溪,張小溪被解開繩索,又用藥恢複的五官的知覺,一時間,她仿佛才剛剛清醒般,她望著漫天的火光,紅得張揚燦爛,微微一愣,旋即,她看到了備受折磨的張三貴,看到了令人驚悚的“熱舞”,她嚇得渾身顫抖,不由自主的想要朝張三貴靠過去,盡管張三貴離“熱舞”更近,他的半張臉都是被火光照得模糊,可是張小溪的眼神依舊緊緊的放在他的身上,並且,也努力的抬起腳,想要靠近自己的親人…………

“哥哥,救我…………”

隻是,那隻手她一瞬間的想法,和一瞬間的行動,轉眼,張小溪就被人提著兩個胳膊,押送到了七慕麵前,她那一聲呼喊,叫得淒淒慘慘戚戚,連精神萎靡的張三貴,都集中起注意,遠遠的、嘴角微微揚起的瞧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要給她力氣和勇氣,還有毫不掩飾的想要保護妹妹的心思。

隻可惜,張小溪與張三貴是背對背,張小溪什麼也沒有看到,顯得更加的驚恐,但七慕,卻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張三貴那一瞬的愛護與柔腸,他是真正愛惜疼惜這個妹妹的。

不過,在張三貴的目光觸及七慕時,神情刹那間轉變,甚至還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話,七慕看到了他眼中的狂風暴雨,甚至連那口型也能猜想出來,張三貴隻說兩個字:

“賤人。”

七慕微笑,張三貴應該是不知道她是姑娘家,這個小秘密的,可是卻偏偏用了“賤人”這個詞,七慕嗤笑,那麼他的下一句,應該是去死吧…………七慕的眼神慢慢的變冷,連看著張小溪,也少了幾分的小同情。

她有那個閑心去替別人想,那誰來替她想一想?!

張小溪已經老老實實的跪拜在麵前,她忍不住的在發抖,像一隻即將要被斬殺的可憐的豬、狗,七慕看向銀月和銅一,吩咐道:

“把那位姓朱的人也帶上來。”

此話一出,銅一淡淡然的去執行,他的麵色向來是嚴肅的,手段也是淩厲而果斷的,很快,姓朱的那個男人,便被帶到了七慕麵前。

銅一退在一旁,輕聲對著七慕說道:

“這人的名字叫做朱富貴,家中現在隻有三口人,一個是他,另外兩個是他的孩子,年紀都隻有四五歲,聽聞他之前的父母、兩任媳婦的死,都有些異常,父母是被生生的餓死的,而媳婦是被活活的打死的。”

七慕盯著他,覺得不可思議,她想象中惡人的模樣,不應該是凶神惡煞、滿身肌肉的嗎?可是姓朱的這個男人,卻是骨瘦淋漓,顴骨高高的凸起,他本就不高,身子還瘦弱,眼神也混濁、迷糊極了,當下,反倒像是個常年生病的人。

似乎是看七慕不解,銅一緩緩的解釋道:

“這個人是獨子,父母又都是勤勞肯幹的,小時候家境比其他人要好些,從來沒有下過地,身材什麼的,自然是比不得正經的農家人的,而長大之後,他又不學無術,還愛喝酒,餐餐把酒當飯吃,天長地久,也就變成了這個模樣了,若是小公子覺得不適,可以給他戴個麵紗什麼的,遮一遮…………”

銅一細致,可七慕卻搖搖頭,示意不必了,她連“熱舞”那樣的東西都能入眼,眼下不過是一個麵容憔悴到恐怖的男人,她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七慕一邊盯著朱富貴,一邊再次吩咐:

“張大牛,此人和張大牛又有些關係,把張大牛先打上一頓,好生招待,再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