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主力既沒,其餘一些兵馬也便一哄而散,各自投了新主。曾稱霸江北一方,險些要占了青冀兩州的楊成與其青州軍至此消亡,青州城也隨之易主,成為薛家之物。當初薛直遇刺身死,世人皆道薛家兩子不合,冀州早晚必為他人所得,誰知薛家非但沒有丟了冀州,薛盛英更是占了青州。薛氏兩兄弟各據一州,竟是握手言和了。
“楊成此人雖有雄心壯誌,做人卻是不夠狠絕,此為上位者,要麼你就不做,要麼你就做絕,最最忌諱的就是這般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偏又過於看重名聲,到最後隻能害了自己性命。”
辰年正伏在書案前提筆習字,聞言看向軟榻上自斟自飲的封君揚,奇道:“楊成做得還不夠絕?我可覺得他已是夠心黑手辣了,隻是運氣太過差了些。”
封君揚微笑了下,“這可不光是因為運氣差。”
辰年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也是,我要是他,才不會去打薛盛英,怎麼著也得先想法把冀州城從薛盛顯手裏奪下來才是,你說是不是?”
“是也不是。”封君揚飲盡了杯中殘酒,向辰年勾了勾食指,輕笑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他哪裏做得不對。”
辰年卻是向他聳了聳鼻子,笑道:“我才不中你的圈套!”
兩人正談笑間,順平從外麵快步進來,走到封君揚身邊附耳說了一句。封君揚眉間一斂,不覺抬眼看向書案前的辰年,見她正好奇地看向他,不覺一笑,說道:“縱是心中萬般好奇也該做出全不在意的模樣,最好是回過身去繼續練你的字,隻耳尖豎起來仔細聽著就好了。”
辰年向他咧嘴笑笑,納諫如流地回過身去繼續習字。
封君揚揮揮手示意順平出去,停了一停,這才與辰年說道:“芸生來了,剛進了南城門,一會兒就該到了。”
辰年就想起那個笑容甜美的表小姐來,當初她在飛龍陘被封君揚抓住,那個表小姐還曾替她說過不少好話呢。辰年對芸生的印象極好,又覺得那是封君揚的妹子,便先有了三分親近之意,聽她來了心中也覺歡喜,立刻就丟了手中的毛筆,叫道:“那我們快一起去接她啊!”
她這樣的反應叫封君揚微微有些意外,在短暫的愣怔後卻是笑了,從軟榻上起身說道:“好,我們一起去。”
辰年隨了他往外走,邊走邊問道:“你表妹今年多大?比我大還是小?”
封君揚想了一想,答道:“她是甲午年生,屬馬的。”
辰年聽了說道:“那她要比我小兩歲呢,我是屬大龍的。”
“我知道,辰年,自然是壬辰年生的。”封君揚微笑道。
他兩人尚未迎到府門口,芸生已是從外麵跑了進來,身後緊追著鄭綸等侍衛,還離著老遠就一眼瞧到了封君揚,揚著手高聲叫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