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翳麵色如霜,他沉默著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宮夙煙確實有這個實力。
她現在之所以還肯跟他談,是因為她不想傷及無辜罷了。
若是今日真要血洗,那麼陰陽家上下幾千人口將全數死去。
為了一個君清,換來陰陽家從未有過的浩劫,值得麼?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我可以告訴你君清的下落,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得傷害我陰陽家任何一個人,”陰翳猶豫了半晌,終於下了決心,“而且,你必須放了我們族長。”
“我可以不傷害其他人,但是莞輕柔,絕不可能交給你,”宮夙煙冷哼一聲,“她挑起了雲深和錦華的大戰,還擄走了錦華的太子和戰王,死一萬次都不夠!”
“不行,”陰翳咬咬牙,“你若是不放了族長,我就殺了君清。”
“你盡管試試,”宮夙煙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就算沒了君清,我也可保錦華百年安寧,至於太子,重新再選就是了,可是陰陽家卻隻有一個,你當真要為了一個莞輕柔,換來全族的生靈塗炭麼?”
陰翳死死的瞪著宮夙煙,現場陷入了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陰翳終於沉聲開口:“好。”
宮夙煙挑了挑眉,絲毫沒有顧及陰翳難看的臉色,問道:“君清在哪?”
“被傲雪國的人帶走了,”陰翳麵無表情的道,“我不知道去了哪裏,我也隻是看到族長將君清交給了傲雪國的人。”
宮夙煙心裏一緊,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
“靠!”宮夙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咬了咬牙,轉頭對著卿雲卿月道,“你們先帶著莞輕柔回去,好生看管,切莫讓她跑了。”
“無笙,”宮夙煙皺了皺眉,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君淩天,“你帶君淩天回錦華,路上小心。”
“主子,你呢?”卿月擔憂的看著宮夙煙。
“我要去救君清,”宮夙煙擺擺手,“放心,冥會跟我一起去的。”
卿月看了一眼默然不語的冥,點點頭,便和卿雲一起,轉身帶著莞輕柔離去。
無笙也沒說什麼,應了一聲後,扛起君淩天就跟在卿雲卿月的身後走了。
“我們走吧。”宮夙煙不再浪費時間,問清傲雪國的人走的哪條路後,便和冥一起追了上去。
隻有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們應該逃不了多遠。
宮夙煙眯了眯眼,麵色如冰。
出了陰陽家,宮夙煙這才知道夜幕已經降臨,他們在陰陽家足足耽擱了一天,而宮夙煙和老皇帝約好的時間隻有五天。
濃重的夜色下,幾個黑衣人正在飛快地趕路,其中一個黑衣人腋下夾著一個人影,或許是因為負重的緣故,那人不停的喘著粗氣,最終他還是停了下來。
“休息一下吧,那人應該追不上來。”為首的黑衣人警惕的朝後麵看了一眼,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沒有看見人影還是讓他放心了不少。
“賀老大,我們帶的這個人是誰啊?”一個年齡較小的男子喘著粗氣就地坐了下來,他年齡最小,隻有二十左右,元力沉澱自然比不上其他幾個年齡稍大的人,也是最累的一個。
誰知道往日和睦的賀老大卻突然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多問,我們隻需要將他送到白無常的手上,其他的事情不該我們管,好奇心害死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懂嗎?”
男子低下頭去,噤了聲。
賀老大歎了一口氣:“別說你們,其實就連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賀老大看向靜靜的躺在地上的麻袋,搖了搖頭。
他隻知道這裏麵是一個人,卻不知道究竟是誰,不過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不是他可以探究的。
而且莞輕柔明確的說過,要他們以最快速度將人送到白無常手上,因為那人隨時會追上來。
至於那人是誰,莞輕柔卻不肯多說。
而莞輕柔的神秘,更讓賀老大驚覺那人的可怕。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連陰陽家族長也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
賀老大不敢去想,他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