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兆國,皇宮內。
“情勢緊急,明日派兵二十萬支援錦華。”北兆國君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滄桑的眼底閃著睿智的光。
“是。”上官澤低聲道。
宮夙煙曾經幫過他們許多,他們出手相幫也是理所應當。
隻是二人沒發現,禦書房外,一個人影悄然離去,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上官憐兒所在的柔源宮。
傲雪國的皇宮內,一抹黑色的人影坐在房頂之上,冷冽的黑眸從下方巡視的侍衛身上掃過。
宮夙煙眯了眯眼,根據傾天閣傳來的消息,君清應該是被困在傲雪國沒錯,隻是不知,他到底被關在哪裏。
她已經猜出了夜澤就是撒旦,那麼依照禁忌之巔的實力,能夠阻擋傾天閣的情報網並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之後的事,還要靠她自己。
宮夙煙站起身,慘淡的月光從夜空垂落,將她瘦削的身影投射在地麵上。
她閉了閉眼,下一刻,身影消失在房頂上。
傲雪國京城外的一處山莊裏,一個男子呆呆的坐在床邊,他墨黑色的發絲淩亂的垂下,遮住了他的容顏,一身青衣褶皺不堪,白色的鞋麵上滿是灰塵。
門外有輕輕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襲黑色錦袍出現在門邊。
“主人……”原本呆滯的男子慢慢的抬起了頭,黑色的眼眸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黑衣男子揚起嘴角,他的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惡鬼麵具。
夜色深沉,宮夙煙雙手抱胸倚在一棵大樹上,微閉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黑色的勁裝緊緊的包裹住她瘦弱的身軀,將少女美好的曲線全部呈現出來。
忽然間,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進了她的耳朵裏,沉重有力,一聽就是男子的腳步聲。
直到來人站到了她的麵前,宮夙煙才睜開眼。
“主子。”來人低聲開口,月光照亮了他的容顏,鋒利如刀,冷漠的眉眼仿佛浸滿了冰雪。
黑無常,黑曜。
宮夙煙抬眼,神色淡淡,她呼出的白氣在空中飄散:“君清在哪裏?”
“京城外20裏,有一處月華山莊。”男子淡淡的道。
“知道了,”宮夙煙點頭,擺擺手,“隱藏好自己。”
“是。”
男子又離去了,同樣是沉重有力的腳步聲,踏著月光的清輝一步步走遠。
宮夙煙直起身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夜風在她耳邊呼嘯,此刻宮夙煙很慶幸自己在夜澤身邊安插了一枚棋子,而且這枚棋子還發揮了這麼重要的作用。
宮夙煙連夜趕到了月華山莊,讓她有些詫異的是,這座山莊與她想象的不同,除了門口有一個看守的老人外,它甚至連一個警衛也沒有。
宮夙煙眯了眯眼看向那倚靠著牆打瞌睡的老人,微微皺起眉,這個老人居然一絲元力都沒有,也就是說,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冥?”宮夙煙輕聲開口。
冥沉默了一下,低沉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沒有危險。”
什麼都沒有。
這座山莊,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宮夙煙的眼神冷了冷,不管有什麼鬼,君清她是一定要救的。
宮夙煙踏進山莊,眸光冷冽,她放出元力感應,隨後輕輕地睜開了眼。
下一秒,她腳步不停的朝某一處走去,在穿越了四條走廊後,她在一間沉重的木門前停了下來。
木門之後,是粗重的喘息聲,就像是……野獸。
宮夙煙的腦海中迅速的浮現出這兩個字,然後她的眼裏立刻泛起了濃烈的殺意。
她麵無表情的推開門,厚重的木門在她指尖觸及的一刻被元力摧毀化成了飛灰。
隨著木門消散的那一刻,一副殘忍至極的畫麵落入了宮夙煙眼底。
一個青色的人影佝僂著脊背,彎腰盤腿坐著,不停的狼吞虎咽著什麼,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那是一個精致的瓷盆,瓷盆裏裝著血腥的,看不出是動物還是人的肉塊,和著粘稠的鮮血。
鮮血順著那人的手臂和衣袖落在地上,以青衣人為中心,他的四周都是血跡。
可是宮夙煙隻是淡淡的看著,她的眼神說不出是什麼情緒,有些迷茫,有些冷漠,還有些殺意,看著這惡心的一幕,宮夙煙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組織為了訓練戰鬥力高強的死士,往往從幼兒時期就將他們當成野獸來飼養,食生肉,飲熱血,這樣的人,一般訓練出來後都是戰鬥力以一當百的死士。
而她,曾經被扔進牢籠中和那些餓了一天一夜的死士搏鬥,那一雙雙在燈光的照耀下猩紅的眼,閃爍著對食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