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她迷上了溜旱冰,為什麼喜歡上溜冰,她自己也說不上,或者更多的是喜歡上同事中溜冰技術最好的安的緣故吧。
每個星期天的下午,幾個同事都會相約到休閑度假村的旱冰場玩,她自己卻不大會玩,隻是在場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上司俊安在場上翩躚的身影,她從小就喜歡這類型的男生,高大、俊朗、有著運動天賦。
“Hi,喝瓶可樂吧,天氣太熱,降降溫。”
她回過頭一看,是他,一個叫做健的男孩子,清清瘦瘦的男生,文靜也比較帥氣,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單位中也有幾個女同事喜歡他,可是她卻對單眼皮的男生沒有好感,況且覺得一個瘦弱的男孩子沒有安全感。
她皺了皺眉,卻不伸手去接。“是用公費買的,每個人一瓶,你別以為是我買給你對你示好。”健把可樂塞到她手中。
她是一個有點潔癖的女孩,接過可樂卻不打開來喝,把瓶子放到地上,她掏出紙巾抹手,輕輕嘟啷了一句:“這麼髒,討厭。”輕輕的話語卻逃不過健的耳朵,他轉過身來,搶過放在地上的可樂,遠遠地扔到旱冰場旁邊的魚塘裏,氣呼呼地跑開了。她的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安和愧疚,感到自己不經意間傷害了他的自尊。
回去的途中,她刻意避開健,一個人開著摩托車走在最前麵。在一個轉彎的位置,可能是心神有點恍拂,加上路上有一片沙子,她的車子滑倒了,人也重重的摔在路旁,暈了過去。大家嚇壞了,健馬上把她抱起來,另外一個同事載著他們兩個,朝醫院駛去。昏昏沉沉中,她在健的懷裏,聞到了健身上淡淡的汗味,卻沒有了原先那麼討厭。
醫院的檢查結果,她的左小腿腓骨骨折,臉也擦傷了一點,要住院治療。住院的那段日子,她感到了自己的天空好像變了顏色,離鄉別井在外地工作,親人不在身邊,朋友也不多,單位的同事也忙於工作,大多隻是來看一下就走了。她忽然發覺,原來自己是那樣的悲哀,連一個真正牽掛自己的人也沒有。住院後的第三天傍晚,她正躺在病床上發呆,病房的們忽然被推開了。
“喂,好點了嗎?還疼不疼?”是健,她的臉難為情的紅了。
“嗯,好點了,不過醫生說要一個月才可以出院。”說著,她的鼻孔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
“別哭,女孩子就愛哭鼻子,來來來,先把這湯喝了,是豬骨頭湯,對你的恢複挺有幫助的。”健打開暖瓶,倒出了裏麵的湯水,端到她的手裏。
她捧起湯,心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是俊安,她想著,如果麵前給她端湯的人是俊安,他能陪伴自己,那多好,多幸福啊。
“喂喂,你在想什麼,湯水都瀉出來了。”
她舉頭看著健,忽然覺得這個單眼皮的男生也並不令人討厭,反而像溫室裏的陽光,給人融融的暖意。健讓她看得臉也紅了,訕訕笑道:“你喝完湯我就走了,明晚我再來看你。”此後每天傍晚,健都會準時來到醫院,隻是每晚的湯水都會不同。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她恢複得很好,出院後就回到了單位上班了。
一天午餐,大家邊吃飯邊閑聊,一個同事打趣地問:“美女,出院後又白了又漂亮了,是不是住院期間有了愛情的滋潤呀?哪一個是白馬王子,透露一下吧!”“當然是俊安啦,那還用問,有哪一個男孩子能令我們的大美人動心呀。”旁邊的桌子,健帶著頑皮的笑容說。心事給說破,她卻感不到半點喜悅和惶恐,甚至沒有一點激動。她隻是奇怪健會這樣說。“不是的,不是的。”她歎了一口氣說。“那是誰呀?”同事依然在窮追猛打。
“那不會是我吧?”大家一起哄笑,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曾經說過不喜歡單眼皮男孩的,她也隻好陪著大家傻笑。
“可是我連花也帶來了,送給你。”健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朵鮮紅的玫瑰遞到她手中,臉上卻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她的心中輕輕一顫,臉上立即變得緋紅……
時間過得飛快,夏去秋來冬又至,一個冬日的傍晚,一個同事把一袋東西交到她的手中說:“這是健叫我交給你的,他已經辭了工。”聽到同事的話,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重重的失落……
回到宿舍,她打開袋子,裏麵有一本教煲湯水的烹飪書、一封信、還有一朵火紅的玫瑰。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信,“我明天要走了,我香港的叔叔要我過去幫他的忙,可能以後都會少回來,這些東西送給你,你要學著書上麵所教的自己做多一點湯水喝,以前你喝的湯我也是從這裏學的。還有,上次送你的玫瑰是我在餐廳順手拿的,現在補送一支給你,希望你喜歡。還有,謝謝你在同事期間你帶給我的動力和歡樂,我知道你心中並不喜歡我這一類型的男孩,隻要你知道曾經有個叫健的男孩子不自量力的在心中愛過你就可以了。祝你以後的生活幸福美滿,再見!”
她看著信,拿著玫瑰花的手劇烈的顫抖著,淚水漸漸的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