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反正你從來沒把我當你女兒過。”咬牙甩開了那雙溫暖粗糙的手,歐陽寒舞冷漠地回頭,眼中的寒光可以凍結世間一切,而她的心裏,卻叫囂著讓她不要放開那絲溫暖。
歐陽文寧看見那一絲寒光,心中不禁有些顫抖,眼中也開始慌亂。是啊,自從她出生開始,他就沒有真心實意地疼愛過她,還因為婉娘的死怨恨過她,認為是她克死了婉娘,可他也不曾想過,是他的冷漠花心,才讓婉娘心灰意冷,最後甚至因為蘇氏的幾句謊言,逼死了婉娘!
“舞兒……爹真的……”歐陽文寧看著歐陽寒舞,心中一片冰寒。
“若不是你對我娘那樣,我娘怎麼會死!”狠狠抹掉眼眶中溢出的淚水,歐陽寒舞大聲地吼道,曾幾何時,她歐陽寒舞也學會欲蓋彌彰了呢?
“舞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歐陽文寧的臉色徹底灰暗下去,眼中的光也點點溟滅,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當年,爹隻有十六歲,是京城最年輕的舉人,在京中大出風頭,還被人追殺過。你娘那年隻有十歲,隨著嶽父來了京城定居。有一次爹惹了禍被人追殺,正巧鑽進林家,就遇見了你娘。你娘雖然才十歲,卻也是亭亭玉立。爹腦子一熱,等你娘過了及笄禮就上門求娶,哪知過了三年,爹就忘了當初成親時的承諾——爹本來是許你娘永不納妾的。可我年少氣盛,認為你娘太軟弱,又遇見了秋氏,就糊塗了,抬了妾,隨後又接連納了三個,爹知道婉兒心裏不好受,可爹覺得當家主母就該大肚能容。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婉兒被汙蔑,當時又有了身孕,最後生你時又血崩,爹……爹就認為你是不祥的。如今……唉!爹也算是看清楚了!”在談論起林夫人時,歐陽文寧的眼中閃現一抹愛慕,和淡淡的水光。
“哼,看清楚?那我問你,趙氏的事,怎麼處理!”歐陽寒舞深深蹙起眉,聲音越發低沉,蘊含著濃濃的怒氣。
“這……我……”畢竟歐陽文寧也做了許多年的文官了。早已沒了當年金戈鐵馬的殺伐果決,“不是,舞兒你聽爹解釋啊,舞兒!”未等他的話說完,歐陽寒舞已經甩手進了屋子。
“……唉……”歐陽文寧在寒風中站立許久,隻能搖搖頭,轉身。
“爺,擦擦眼淚吧。”歐陽文寧的貼身小廝文武遞上一方潔淨的帕子,隻是這手絹兒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歐陽文寧嗅到這一絲香氣,又恍惚起來,喃喃道:“婉兒,婉兒最喜歡的便是茉莉……”
“這……這是陸姨娘送來的!”文武看著正在晃神的歐陽文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果不其然,歐陽文寧的臉色瞬間黑如墨水:“什麼?這群女人還敢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