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著,然而,看著他陰沉的俊臉,舌頭就好像打了結,什麼話都不會說了。
陰鷙的氣息彌漫著他周身,那陰冷的氣質,有點像……宮禦月?
沒來由的聯想,那股強烈的感覺,強烈得蓋過了惹怒他的不安,弄雪忍不住脫口而出:“王上,你有沒有雙胞胎兄弟?”
還處於壓抑之中的宮禦月,正想著該如何懲罰這不知死活的女人之時,卻聽到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冷不防之間,卻讓他從幾乎失控之中拉回了理智。
該死,他差點就揭掉了偽裝的一麵。
至少目前為止,他一點都不想讓這個笨女人知道真相,他還沒玩夠!
深深吐納一遍,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起來,他俊臉複又恢複了平靜的溫和,淡聲道:“沒有,怎麼這麼問?”
他黑眸深邃的瞅住她,意味深長似的。
弄雪呐呐地張了張口,沒有再說什麼,他那目光,好像蘊藏著什麼不可觸碰的秘密似的,她腦海不覺浮現之前秋菊驚恐的反應,心不覺打了個突。
她不自在地搖了搖頭,眼睛滴溜溜地四處繞啊繞,刻意避開他深邃的目光,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掩飾道:“也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嗯。”
宮禦月狀似隨意地應了一聲。
繼而--
“小弄子,你剛剛所說的你們家鄉稱作神經質的病症是怎麼樣的?本王倒是想聽聽也好長點見識。”
他嗓音聽起來很平和,臉色也一派溫和隨性,完全已經找不到剛剛那種陰沉沉的痕跡。
實則內心依舊波瀾洶湧。
哼,他倒要看看她會如何說?
要是還敢繼續給他說一些他不愛聽的,他就……
一提起這事,弄雪所有的神經立刻繃起來。
她粉飾太平地嗬嗬一笑:“嗬嗬嗬,其實我也不懂,我都是亂說的,王上別放在心上,我其實就隻是個短視沒見識的小小奴才而已,狗嘴裏長不出什麼象牙的,那些胡亂說的話王上可別當真,要真說到見識,奴才怎麼敢在王上麵前班門弄斧,哈哈,王上真真是要折煞奴才也!”
嗚嗚嗚,奴才奴才個沒完,怎麼說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哪……
她好歹命!
--都是你自找的!
內心裏,一道不屑的聲音沒好氣地吐槽她。
看著她深深鞠躬卑微的姿態,宮禦月心裏的激流終於稍稍緩解了一下。
哼,算她識相。
不過,他氣還沒消。
“既然知道自己短視,那就得多多學習才好,在本王身邊服侍的人可不能太淺薄,有空的時候本王會親自教授你一些知識。”他故作姿態地尊尊教育,嗓調如常溫雅,絲毫沒有半分鄙夷的意味,聽起來就隻是純粹對她和藹可親而已。
然而,縱使是這般好心的建議,聽在弄雪耳中,卻讓她直想冒起勁兒跳腳。
去!誰淺薄了!
雖然她不敢說自己才高八鬥,但是以她超強的記憶力,怎麼也算是學富五車吧,現在竟然被說成淺薄?短視?
--貌似是你自己說自己短視的!
那吐槽的聲音又響起。
弄雪臉色乍紫乍青,氣得快吐血。
然而,現實裏,她卻還是隻能笑嗬嗬地一鞠躬:“謝謝王上厚愛。”
鞠躬低頭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臉皮笑得像是要抽筋。
假裝沒有看到她幾近抽搐的臉色,宮禦月從書案後走出來,下了台階,走向她。
伸手拿起榻榻米上的三字經,宮禦月含笑溫柔地提點道--
“那就先從這本書開始學習吧,我想你出身奴才,學識本來就不多,要從基礎學習起,穩步穩紮方能成就日後大器。”
出身奴才……嗚嗚嗚……
弄雪欲哭無淚地垂頭喪氣,無語問地麵。
繼而,他將三字經放到她手中,另一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坐回榻榻米上,還替她翻開三字經的封麵。
“好好念,遇到不會的字隨時可以問我。”他輕輕揉了揉她腦袋瓜子,一副長者諄諄教誨的姿態。
呸!誰不會啊,這麼簡單的三字她幼兒園的時候就倒背如流了好嗎!
弄雪看著書頁上的簡單三字篇,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已經被自己給自己下的套給完全套住了,無力掙紮,隻能咬牙吞下短視又淺薄的屈辱:“……是。”
見她低著頭,咬著牙,乖乖地聽話,宮禦月隻覺得心裏的不暢越來越順了起來。
哈哈哈,他乖乖的小弄兒,真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