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井皇沒有讓宮雁梔關上窗戶,他說已經習慣這麼睡覺了不會翻下去的,然後讓她去繼續彈琴,說想聽著她的琴聲再多睡一會兒。
於是宮雁梔就真的彈了一個中午的琴,從厚厚曲譜的第一頁一直彈到了最後一頁,直到九井皇睡醒了從窗台上跳下來繞到她身後去拍她的肩膀。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對他說“不”的權利,也忘記了在劍道館第一次跟他交談後是如何下定決心不讓自己被他迷惑,現在的她隻會為了他眯起眼睛說的一句話而保持坐直的姿勢彈奏一個小時的鋼琴。
一起離開音樂室的時候,九井皇再次決定了下一次約會的時間地點。
——小梔子,放學後在劍道館等我,我教你獻祭舞蹈。
這樣,也姑且能算作是約會了吧?
聽說宮雁梔又要和九井皇練習,彌沙夜死活也要跟過去。
彌沙夜原本義正詞嚴地叉著腰說要給宮雁梔做保鏢,看著那個九井皇不讓他再欺負她。可是等真正見到了穿著寬大的白色道服坐在木地板上擦拭竹劍的九井皇的時候,宮雁梔發現彌沙夜的眼神瞬間放出了異常奪目的光彩。
正常的女生,見到美少年都會心生愛慕的吧?而九井皇也的確是個不折不扣值得所有女生去愛慕的美好少年。
“雖然正式演出中你是使用刀,但是跟竹劍的感覺也差不多,我就先拿竹劍教你好了。”說著九井皇站起來,將一柄竹劍拋給了宮雁梔。
順手接過竹劍,宮雁梔很快進入狀態,“請多指教。”
“那裏的可愛小學妹,請你坐到那邊去觀看,靠得太近的話很危險。”九井皇提醒仍然站在宮雁梔身後發愣的彌沙夜,語氣溫和。
滿麵通紅的彌沙夜迅速聽話地跑到角落裏正襟危坐。
這種乖巧的反應讓宮雁梔不禁歎氣,如果現在她和九井皇打起來,之前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彌沙夜指不定會幫誰呢……
“小梔子,專心一點,我們開始了。”
“是!”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其他人在場,九井皇今天既沒有曖昧的動作也沒有調戲的語言,很正經地一招一式教授宮雁梔全套獻祭舞蹈。
其實整個獻祭舞不過時長二十分鍾,但因為每個動作都是不重複的,所以一路照貓畫虎把九井皇的動作全部描下來也搞得宮雁梔頭昏腦脹。
一遍沒記住,宮雁梔很不好意思地請求九井皇再教一遍。
兩遍沒記住,宮雁梔很疑惑地讓九井皇再舞一遍。
等到九井皇舞完第三遍,宮雁梔終於確定了……“九井皇這三遍你分明是三套完全不同的動作!”
“哎呀你終於發現了啊?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再舞上幾遍呢。”絲毫沒有被揭穿後的羞愧感,九井皇好像解脫般地將竹劍一扔坐回地上休息。
證實了自己果真被耍了的宮雁梔很惱火,刷得一下就用竹劍削了他的右肩膀。
可是九井皇卻連皺眉的表情也沒有,好像完全不知疼痛一樣,他隻是輕輕彈開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劍尖,然後說,“其實櫻華祭的斬鬼並沒有固定的動作,每年都是由表演者隨意發揮的。我隻是給你做個示範,免得你到時候傻乎乎地直來直去跟我按劍譜拆招,那樣就太侮辱絕美的天人了。”
宮雁梔咬著下唇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蹲下來想去看看他肩膀的傷勢,“……你肩膀沒事吧?”
九井皇什麼都沒說,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眼帶笑意。
……落日餘暉中才子佳人深情凝視的戲碼被突然撲過來的彌沙夜打斷,她滿臉擔憂之色地跪在九井皇麵前,“九井學長你受傷了麼?梔子你也真是的,下手怎麼這麼沒輕沒重的!”
看著彌沙夜因為九井皇對她的微笑再度染紅的小臉,宮雁梔搖頭歎息……她不怨彌沙夜重色輕友,反正錯都在九井皇太過藍顏禍水……
秘密戀·私語
直到櫻華祭的前一天晚上,宮雁梔才從木澤徹那裏聽到了有關“斬鬼”的傳說。
其實櫻華祭上的獻祭舞蹈來源於平安朝的一個傳說,平安朝飽受鬼怪橫行之苦的人們答應每年落櫻時節給鬼王獻上純潔的祭品,以換取這一年的世態平和。